。少年干脆自己跳下了河里,挤开了奴隶,自己试着去搬那根原木,漂亮的小靴子都浸湿了。

原木被挪开一些,被堵住的河水又湍急地流动起来,少年往后退了几步,却被石头绊倒,一屁股坐进了河里。而这时,停驻的车架晃动了几下,一只细白的手掀开门帘,似是想看外面的情况。

少年也不管木头了,“嗒嗒嗒”地踩着水,跑回车架边,和车上的人说话。两人说了一会儿,那只手又缩了回去。监工满头大汗地跑来跑去,让所有奴隶都放下手里的活,去搬那根堵路的木头,结果,更多失去控制的木头顺水飘了下来,堵住了水路,场面更加难以收拾。

荔也被赶着去搬木头了,正当他弯腰把那原木抱起来时,背上却突然挨了一鞭,直起身来,却见手执长鞭的少年站在车辙上,一脸恼怒地看着他:

“是你!”

长鞭卷上脖颈,拽着姜荔,少年握紧了长鞭,说:“你为何会在此!?”

姜荔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扯了两下那绞缠的鞭子扯不动,就恶声恶气地说:“我为何会在此?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少年的嘴唇动了动,脑后的长辫子甩来甩去,见姜荔一脸陌生的样子,脸色不由得又红又白,气恼地说:“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姒族人长得都差不多……还有必要把你们都认清吗?荔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这句话。

姒光有些下不来台,又见许多奴隶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这一段变故,脸上挂不住了。他抓起姜荔就扔进了车里,凶恶地说:“老实呆着!”自己跳下车,到别处找帮手去了。

平白无故地,姜荔被扔到了车厢里。少年人的脾气,真是奇怪……荔攀着车壁坐了起来,却发现车里还坐了另一个人。那人有着大大的红色眼睛,见到他,笑着弯了一下:

“我是姒旦。”

“你可能不记得我,我们只是上次……”少年拖长了尾音,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姜荔,“见过一次。”

至于上次是哪一次,自然是……

太姒最小的孙子,姒旦,一直藏得很深,今日才见……没想到竟是这个样子……而刚才出去的那个,自然是姒光了。

姒旦满头的白发结成许多根小辫子,发梢坠着铃铛,一动起来,丁铃铃地作响;而两条长长的银蛇,垂在他的双耳上,蛇口衔住耳珠,红艳艳的宝石眼睛闪闪发光。他面容稚嫩,下巴却尖尖的,透出一股病弱。

姜荔别过了头,鹿车忽然晃动几下,他不由得抓住了车架。而身后更是传来“唉呀”一声,姒旦的身子撞到了车壁上。

他好像看起来身子不太好,坐在车内,腿上也盖了很多层皮毛。

姜荔想跳下车,车子却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有着长长毛发的白鹿,刨了刨蹄子,又往前走了几步。荔抬起手来,衣袖却被人压住了,回头一看,正是姒旦,很近地看着他。

少年人的红眼偏圆,眼尾却狭长,呼吸浅浅的,连脸上的绒毛都看得见。荔被他看得发毛。少年精致的嘴巴动了动,红唇中吐出这样一句话:

“他们都操过你了吗?光也是吗?”

姜荔还没从这句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姒光就掀开了车帘进来,他看了姜荔一眼,没有理会,走过去把旦抱了起来,说:“河上湿气太重了,我先带你出去,一会再带车来送你回去。”姒光把姒旦背了下去,一步步淌着水,背到了河对岸,侍从从车上搬下来一张带着轮子的木椅,重新把皮毛铺好,让姒旦坐了上去。

他的腿……竟然……

姒光做完这一切,才又看了一眼荔,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就拽着姜荔,用鞭子把他拴在了姒旦的轮椅上,恶狠狠地说:“不许跑!我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