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玳嘴唇微动,胸腔中积攒的悲哀与绝望在耻辱中爆发,呆滞无神的凤眼失去了光泽,铜镜中的身影也渐渐被泪水模糊。

“我求你杀了我,我求你……”他泪眼婆娑,抓住了李玄烈的手臂,无声哽咽抽泣,既是不愿面对丑态的逃避也是以死亡相挟的发泄。

“你若真想一死了之,朕也不是不能成全你。或许,还能亲自替你了结。”

李玄烈将手上余下的口脂抹在他的脸颊后,从袖口中抽出一把匕首,危险地晃在了他眼前,继续道:“可若你不想死,那便是欺君,欺君之罪亦是死罪。如若不想,就乖乖穿着这身衣服来伺候朕。”

匕首泛着冷光的刀身映出了刘玳灰败的模样,被这尖锐的利器贴近,他呼吸也变得短促。

惊恐不安间,他听见李玄烈又道:“刘玳,或生或死,全凭你意,你可要想好了。”

第一章 8

想生

刘玳抖着唇,不知是怕还是悲,泪水如断线珠子落个不休,肩角瑟瑟颤动着,贴在脖子上的匕首已悄悄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滚落的泪珠砸在了匕首上,溅出一块水渍。李玄烈将匕首一侧,沾了泪水的刀面贴上了他的脸。

“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却总是哭,”李玄烈勾了勾唇,嘲讽道,“朕差点忘了,你连男人都不算是。”

匕首在那张没几两肉的脸上拍了两下,刀尖点在苍白的皮肤上渐渐往下移,挑开了领口,抵在了心口处。

尖锐的刺痛与心脏的跳动重叠,刘玳强作镇定,抓在手臂上的手又攀至了他握匕首的腕间,竹节般的长指按在李玄烈手背,嘴唇蠕动艰难吐出了一个字:“不……”

“不?不什么,不愿死,还是不愿活?”

刘玳闭着眼摇头,“求你别再逼我。”

“朕不过是在成全你,如何能算逼迫?”李玄烈反问。

“你当真想成全我,就该放了我,放了我的姐姐。”

“刘玳啊刘玳,你可真是爱痴人说梦,”李玄烈大笑,抵在心口的匕首又在肌肤上划了几圈,“好好瞧上一瞧镜中的你,朕要是放走了你,那天底下的人都会看到你的放荡模样。”

他揽在腰间的手又缓缓摸到了刘玳的小腹上,语气中带着点戏谑,“况且你这这几回都没喝过避子汤,腹中说不准就已有了龙种,既会有龙种朕又怎么舍得再放过你。”

闻言,刘玳陡然睁开了眼,面上青白交错,拔高了嗓子歇斯底里喊道:“住口!”

李玄烈讪笑一声,又掐着他的肚子接着说:“你长出的那东西,不正是天生给男人操天生为男人生儿育女的吗?”

“不要再说了。”刘玳神色几近崩溃,手突然抓上了那匕首,越握越紧,鲜血透过指缝缓缓流下,一滴一滴落在青色罗裙上,宛如绽开妖冶红花。

李玄烈将他手心的匕首抽出甩到地上,捏住了那截瘦削的手腕,冷笑着盯住他,“朕登基至今膝下无一子,你不是想让朕放过你与元雨?那就为朕诞下一个子嗣,朕就放过你们。”

他尖声道:“为什么偏偏是我?!”

“朕需要一个刘唐血脉的孩子,你或元雨,总要有一个人来做牺牲。你既不愿那便是元雨,她本就是女子,自然比你容易得多。”

“不……不行……”刘玳面容悲戚,心中也溢出缓缓刺痛。

他的姐姐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子,是纯洁如皎白月光又不染半点尘埃的,京城万千百花皆不及她一半芳华,他怎么舍得她被李玄烈这畜生玷污,他怎么舍得她再为自己承受更多。

浑身如同卸了力,刘玳瘫倒在了李玄烈怀中,单手掩面而泣,低声喃喃道:“我答应你……李玄烈,记住你说过的话,要是他日敢食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