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乃其天性,怎会算添麻烦事?又与阿嫣说,想玩便去,义父待会自会来接你。
阿嫣也正是稚童年纪,遇上伙伴怎会不愿玩,只是太过懂事不想她义父担忧。而有了刘玳这句,她笑逐颜开点点头,一步上去拉上那陆家小小姐的手,两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出了门。
刘玳仅以普通药商的身份而来,而他本就是在西域住了五年的,又门路颇多,这回来到江南也带了不少西域药材。正逢陆吴氏欲大扩仁济堂,假与刘玳合作,则又能多一条做西域生意的路。
可当家人总归是当家人,陆少奶奶处事谨慎,并未妄下决断,只与刘玳道,考虑考虑,过几日再请来商讨此事。其中原因,多是因刘玳来路不明,虽他报的是王弋的身份,可陆吴氏一眼看出破绽,未查清前,饶是再心动西域的生意,她也不敢轻易去冒险。
谈至半盏茶的功夫,阿嫣慌忙跑来,她指着门外道:“义父不好了,茵茵挂树上啦!”
众人闻言,匆匆而去,只见院外树上正有一女童抱枝大哭,正是陆吴氏的女儿、陆家小小姐茵茵。
原来茵茵顽皮,要去掏鸟蛋,阿嫣不肯一块,她撅着嘴说道阿嫣是胆小鬼,于是猴儿似的爬了上去炫耀,可上去容易下来却难,茵茵抱着树干无从下脚,被困树上便急得哭了起来,阿嫣见状忙去喊来大人。
陆吴氏虽恼孩子贪玩却也疼爱女儿,这会又怒又急,忙催侍女去请人来帮忙。可茵茵见了娘哭得愈发厉害,身形一晃竟要从高处摔下,陆吴氏一颗心揪起,眼见孩儿遇险吓得快要昏厥,幸好刘玳手疾眼快,箭步上前一把接住孩子,只是步伐不稳一个踉跄,又抱着茵茵跌坐到了地上。
侍女忙将二人扶起,茵茵嗷嗷哭吼起来,一半是被吓的,一半是被她娘拎起来揍的。陆吴氏打了几下孩子的屁股也消了气,经此一事更对刘玳有些好感,真心要谢他相助。
刘玳笑了笑,方想开口说无事,小腹却一阵抽痛,走了几步忽而天旋地转,晕倒前只听见几声女子的尖叫。
刘玳醒来时,尚在陆府,侍女喊了陆少奶奶来后,屋内便只剩下他二人在。
“令嫒今日也受了惊吓,已在府中歇下。小姑娘与我家茵茵住一间,有下人照顾,王老爷不必担忧。”
刘玳谢过:“初来江南,这几日忙于生意上的事,想必是劳累了今日才致晕厥。陆夫人,在下多有叨扰了。”
陆吴氏摇摇头:“怎会,是我该谢您的。另有一事,王老爷,您非劳累,而是……”
她瞧了眼阖上的门,继续道:“我虽是闺阁中人,却也略通医术。方才替您把了脉,这脉象实为奇特,往来流利、如盘走珠,乃滑脉,可滑脉多为女子妊娠,而您又是男子……”
陆吴氏一顿,垂眼又笑:“想必是我医术不精了。”
陆吴氏乃药王谷后人,又怎会“医术不精”?刘玳知她不过是番委婉之语,事实如何恐心里早有了数。
而初闻这滑脉,刘玳也不觉惊讶。他早料到有今日,虽仍存有侥幸,可真要确认了此事,反倒定下了那颗悬着的心。
有了便有了罢。他抚着小腹轻叹一声:“问题并非出自夫人医术,而是因我的缘故。”
陆吴氏眼一亮:“从前便听闻过男子孕子,只是多从古书上所闻,从未亲眼见过。当中或有人乃因吞服苗疆生子蛊,或有人误食东海梦山胎果,或有人为天生阴阳双体……不知王老爷是……”
她兴致勃勃,却见刘玳神色为难,终觉一番话欠妥,便带了歉意道:“是我冒犯了,王老爷见谅。”
“无事。”刘玳不愿多提自个儿的畸形身体,更别说陆吴氏是女子,在一女子面前细细说道此事总归是羞赧。
陆吴氏也不再多问,或因刘玳有孕一事生出了几分顾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