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生下的骨肉,五年未见也减不了一分刘玳对他的亲情。昔日有多恨怀上这孩子,今日便有多懊悔,刘玳总想着,要是他当年怀上之时能养好身子,兴许他的宝宝还能再康健些。他的手指划过那块丑陋的胎斑时,眼底浮出一丝歉疚。
“你的父皇说你总生病,那宝宝会很疼吗?”
宝宝摇了摇头,“不疼,父皇爱宝宝,宝宝不疼,要是爹爹也爱宝宝,那宝宝就更加不疼了。”
“爹爹当然也爱宝宝。”刘玳俯身,在宝宝额角亲了一口。他也是这般药罐子里长大的,病痛的折磨与药味的苦涩是幼时的梦魇。而宝宝才五岁,说不疼,又岂会真不疼。
只是他能陪的只有三日,三日后又是一次父子分别。要用暮生莲救人,就必须以所救之人的血亲之血日日浇灌,刘玳无法,只得暂时离开他日思夜想的亲生骨肉。
哄睡了孩子后,刘玳轻轻阖上门退出,只是没想到李玄烈就在屋外。他负手踱步,月下身影朦胧,听见一阵微弱的关门声,便又抬起头,恰与出来的刘玳四目相对。
“你的义女阿嫣刚睡着,这小姑娘倒不像宝宝要哄,闭着眼就睡了,见不到你也不闹,现在怕是已经做上了美梦。”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目光却一直落在刘玳身上。
刘玳道:“阿嫣一直很懂事,从小就不会让我操心。”
李玄烈有些吃味,“那我们宝宝可得麻烦你多操心点。”
“宝宝不一样,他身有顽疾不比阿嫣生来强壮,这本就是要我们父母的多操心,宠宠也无妨。”
“我们父母”四个字正中下怀,李玄烈握拳抵着唇,掩住微微上翘的嘴角,“宠归宠,宝宝还是太子,他现在的身子比三岁以前了许多,不过度劳累也不会发病。平日里功课也不能少,要是懈怠了将来成了昏君可怎么成……”
说完这话,李玄烈突然想起了从前的刘玳,不正是因为体弱多病而疲于应对政事,最后被自己捡了个便宜,他说的无心,就怕刘玳以为在讽刺些什么。
然而对方并未在意,刘玳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他问道:“宝宝既是太子,可有大名?总不能大名就叫宝宝。”
李玄烈神色尴尬:“咳,宝宝还未有大名。我当年想着等你回来再亲自取,毕竟你是他生身之人。”
刘玳又问:“那万一……万一我不回来呢?”
李玄烈正色:“不会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你回不来我便派人去找,中原、西南、漠北、西域,各处都去找,五年、十年、五十年……我总能等到你回来的那一日。”
这番话说得真诚,刘玳神色微动。片刻后他移开了眼,望着头顶明月,喃喃说:“要是真等个五十年,我大概早已一堆白骨了,你还执着什么。”
李玄烈目光凝汇在他的侧脸上,缓缓答:“白骨又如何,即使是白骨我也要找回来,和我埋一处,合葬李氏皇陵。墓碑上也学你们刘唐的太祖,刻一段墓志铭,墓志铭上不写功德却一字一句都要与你有关。”
“你……你还真是……”刘玳无奈轻笑一声,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第一章 51
“季府”实乃李玄烈宫外的私宅,为掩人耳目才在府门牌匾上冠个他姓。这几日一下朝,他便会秘密离宫,暗中来到了这座明面上记在某位官员名下的府邸里。
他最疼爱的小太子被他偷偷送来了这处,只因那个曾为他生下了小太子的人如今也暂住在了季府。
宝宝终于与他的爹爹团聚,整日缠着刘玳不愿放手,连吃饭也要被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喂。血缘天性使然,短短几日相处便已填满父子间五年的空白。
阿嫣笑宝宝小懒虫,宝宝也不恼,他眼里只有他的漂亮爹爹。无论是戴上面具还是恢复原本容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