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俊美无双,持如玉公子之派,正是男装的刘珠、他日思夜想的姐姐。而女子容颜娇媚,朱唇轻启似在与刘珠言语,盈盈笑意却令刘玳失神。旧时回忆在始料不及的相逢里涌出,岁月匆匆,一颦一笑犹在昨昔。

是她……竟是她,他的孙容妃,怎么会与姐姐在一起?

刘玳垂眉,敛下异样神色,指尖却紧抠着手心。

他体弱多病,宫里怕过早的床笫之欢会坏了身子,故而娶妃也娶的晚,尚在东宫时身边就无多少伺候的,直到登基后弱冠那年才陆陆续续封了几位妃嫔,他们多是家世显赫的大家闺秀,虽非心上挚爱,却也有夫妻情分在。其中孙容妃是最得他心的。

要不是再见到这孙容妃,刘玳几乎都快要忘了,自己也还是个男人……

“殿下,您在瞧什么?”孙容妃顺着刘珠的目光瞧了一眼,捻着帕子哂笑道,“不过几个乡野村人在窃窃私语,又有何好看的。”

刘珠放下帘子,神色如常,“是没什么好看的。到梁府还有多久?”

“估摸着快了。那姓梁的老匹夫真是块硬骨头,他迟迟不肯交出传国玉玺,这不是要殿下您背上个逆贼的坏名,可您也只是拿回本就属于您的东西。依臣妾看,不如直接悄无声息了结了他,问起来就说是暴病而亡,至于那玉玺,随便寻个以假乱真不就行了?”

刘珠淡淡睨了她一眼,“李玄烈尚未找到,夺位又何必急于一时。”

孙容妃红唇勾起,“殿下怕他做什么,这人或许早一命呜呼了。”

“李玄烈比不得旁人,可不容小觑,”刘珠眯起了眼,凝起深沉神色,“说不定他早有绸缪,正在暗中蛰伏,就等着哪天将你我一网打尽。”

猎户的妻子烧了一桌好菜,要留下从城中回来的刘玳一块儿吃。刘玳正以还有伤者等着为由拒绝,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怕是那群土匪似的叛军又来搜人了,他们近日在这山下搜过了好几回,真是闹得我们鸡犬不宁。大人您莫慌,我们自会替你遮掩。”

刘玳点点头,不安地坐回原处。

搜查的人来得快,没一会儿就到了猎户家中,他们瞧着扮成女人的刘玳眼生,便心生警觉:“这人是哪位,先前怎么没见过?”

猎户笑笑,“这是我的妹子,她丈夫死了,夫家也没剩多少亲人了,从小又患哑疾,我们夫妻俩不忍心她流落他处,就让她前来投奔,今日才过来。”

带头的叛军打量了刘玳一眼,“你的妹子?和你瞧着不像啊。”

“一个像爹,一个像娘,自然不像。”

那人存着疑虑,还想继续盘问,不料又一人声从外头响起,听着像是个少年。

“找个人而已,何必为难人家百姓。再说了你们寻的都是男人,她一个妇道人家难不成还是个男人变的?”

施施然走进一锦衣少年,模样生得白净贵气,叛军见了忙恭敬道:“见过王爷。”

“行了行了,还不快走,你们这般为难百姓,可别坏了勤王殿下的名声。”

西南王发了话,叛军不敢不从,绕过几人便匆匆退下。刘玳刚想松一口气,可抬头见这西南王还在,又咽了回去。

猎户夫妇二人连声道谢,西南王摆摆手,扫了一圈也走了,只是临走前又朝里看了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回到山中的时候已近黄昏,落日隐在了重重叠叠的茂木之中,叶影间空洒斑驳残光。屋檐上停了一只青鸟,似乎颇通人性,见了人也不被吓跑,只低头啄着羽毛,等屋里传来了一声轻咳才振翅飞走。

刘玳心觉疑惑。

见人回来了,李玄烈露出欣喜神色,拖着伤腿撑坐起来,问道可有遇到什么事,刘玳瞒下了刘珠的事,只将刚才猎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