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支半黑的金簪。

范愁抽出手绢裹着捡起这遗留之物,将它轻轻擦拭着,金簪损毁得不严重,头上精致的凤羽牡丹花依旧可辨,看起来不是件廉价物。

可静叶庵中无香客,尼姑更无头发,这金簪又从何而来?它的主人又会是谁?

范愁默不作声将它收入怀中,直至入宫面圣后才又呈上。

“金簪?”

范愁拱手点头,“臣是在静叶庵孙容妃住所发现。”

“这可有趣了,”李玄烈抓着这支金簪,冷冷发笑,“朕眼熟这东西,上一回还是在那元雨公主头上见过。”

范愁大惊。

“陛下是说……那孙容妃之死与元雨公主有关?”

李玄烈目光幽暗,沉声道:“死的人是不是孙妃也未可知。”

第一章 24

百艳坊是京城最繁华的烟花之地,入夜时分彩灯斑斓,暮色里笙箫悠悠,高楼内莺歌燕舞缠绵。来此享乐的多是些达官贵人,豪掷千金只为一品酒香靡醉,又抱得满怀温香软玉。

楼下喧声不绝,楼上包厢内倒是清净。孙阚举起袖子擦了擦额上虚汗,赔着殷勤的笑脸道:“二位贵人,此处可还满意?”

眼前是一男一女,女子披着斗篷看不清模样,只露出片鲜红欲滴的唇。而男子面若好女,极为俊俏,只是抿唇不言语看着颇为冷淡。

女子娇笑一声,回他:“父亲,您这般客气可折煞女儿了。”

孙阚面色一僵,忙改了称呼:“是是,烟、烟儿,可还住的惯?”

“百艳坊当真是一个掩藏的好地方,父亲有心了,给我们找了这么个好地方。”

“那……殿、殿下可还满意……”

“孙大人可要慎言,这儿哪有什么殿下。”刘珠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冷扯动嘴角。

孙阚会意,讪笑道:“……刘公子。”

李玄烈的人在城郊一带找了刘珠许久,却不知她早已潜入京城。此事还得托孙妃的福,刘珠是想不到一个被迫入庙的女子还藏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还能联系到她京中的父亲。

孙阚被刘珠孙妃二人找上门时吓得不轻,如同见了鬼一般跌坐在地,到现在还是一副心虚模样。他这胆小怕事的样子看着惹人心烦,没说几句,刘珠就大发慈悲放他离开了。

青楼里设有包厢,常为贵客所用,隔绝了喧闹声一般也无人敢扰,而且楼下又鱼龙混杂,来来往往之人身份复杂,会起到意想不到的隐蔽效果。

人走后刘珠无所顾忌,朝着孙妃直言不讳道:“这孙大人瞧着不像你的父亲,倒像是像是你的一条狗。”

孙妃红唇一勾,掩嘴娇笑起来:“您说笑了。”

“天底下哪会有父惧女,孙阚再不中用也是你的父亲,他这样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恐怕只有一个原因你根本不是他的女儿。孙妃,你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又有何关系?您只要记住我能帮你就行了。”

刘珠不语,冷冷盯着她,“你既不愿说就罢了。只是我好奇,你帮我又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敌人……李玄烈?你与他有何仇怨?”

“也算不得仇怨,您往后自会知晓。”

他们在百艳坊中藏了几日,第四日入夜时孙阚突然匆匆来访。

刘珠蹙眉质问:“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那大理寺少卿在暗中查我,恐怕被他发现了些端倪。二位,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快离去为妙。”

刘珠怒骂:“蠢货,你究竟是怎么被他盯上的!”

孙阚欲哭无泪:“这……这我也不知啊!”

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