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他不想这消息竟能传到皇帝耳朵里。

倒有几分惊讶。

沈鸢如今还在靖安侯府,身无官职,并不如前世闹的人尽皆知,这事儿却传进了嘉佑帝的耳朵里。

可见有多少双眼睛,正巴巴盯着他这个小侯爷。

如今想来,前世他的名声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却是歪打正着了。

他正欲开口打圆场,却听见那病秧子蓦地干巴巴开口:“惊寒大度,已是……和好如初了。”

他愣了一愣,忍笑看向沈鸢,却见沈鸢这回没那妥帖的笑意,硬着头皮瘪着嘴憋出一句。

――没法子,嘉佑帝都开口了,沈鸢还能说没和好不成。

虽是不甘不愿,也只好硬着头皮认下了。

还破天荒喊了声表字。

惊寒。

身侧近臣笑道:“这把年纪胡闹,哪有作数的,日日一个府吃着睡着,想结仇也难。想来是靖安侯对世子严格罢了。”

嘉佑帝含笑点头,深以为然。

这般说说笑笑,嘉佑帝示意内侍将书册取走。

临行前瞧了沈鸢一眼,道:“你们靖安侯府,是出人物。”

沈鸢被这一句夸着,却分不清是因阵图,还是因卫瓒,越发窘迫失了方寸。

叩首谢恩时,似是偷偷瞧了他一眼。

他瞧回去时。

又见他深深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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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时已是黄昏。

卫瓒他在前头走,却听见外头一声:“小侯爷。”

不高不低,温文尔雅。

是沈鸢的声音。

他“嗯”一声,扭头一瞧。

湖畔绿柳成荫,荫下人蓝衫如天色,外罩一件如云的袍。

轻声询问他,可否与小侯爷同行?

他懒洋洋打趣道:“连一声惊寒都喊过了,哪有什么不行。”

沈鸢又想起在圣上面前跟他自作多情、故作熟稔来了,骤然面色一变,露出些许难堪的神色来。

却让他捉住了手腕。

“哎”了一声。

他盯着沈鸢眼睛,玩笑道:“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你若介意,我不妨也喊你一声。”

“折春。”

刹那风起,无端拂起万千丝绦,又卷起沈鸢的发带随风舒展。

他瞧见沈鸢微微凝固了目光,眼底倒映着他。

他想。

这折春二字,实在起的很妙。

第7章

夕阳余晖斜斜从窗口照下来,未出门的学子还在门口谈笑,国子学的蓝衣稳重而清淡,他们谈着学问、点心、新出的书、还有今日得见的圣颜,隐隐传来一两声朗朗的笑。

沈鸢抱着书,并肩跟他往外头走。

他素来不知拘谨为何物,随口与那小病秧子道:“卫三卫四这两天挨了家法,想是来不得了。”

沈鸢“嗯”了一声,却没问他为何挨打。

他又道:“我听闻,圣上口谕,将你调来昭明堂了?”

沈鸢垂眸说:“是,圣上说我既有修图之能,便令我同你们一同研习兵法。”

整个国子学,只有昭阳、昭明二堂额外有这兵法一门课,乃是嘉佑帝思及朝中无将,特辟出来的学堂。入学皆是武勋贵族,沈鸢入学时本也有过盼头,只是他自不争气,体弱学不得骑射,更罔谈兵法,只得分去了文昌堂。

如今终是得偿所愿了。

沈鸢说了一句:“多谢。”

他懒洋洋道:“有什么可谢的?”

沈鸢温声细语,说:“自然是谢小侯爷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