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莳眉头紧锁,她不愿意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外祖家?,虽然母后和舅父的政治理?念与她不同,常有冲突,但那都是她的亲人,血脉相连,她不会想?让亲人出事。
“可?是我大舅父他向来心不在?朝野,闲云野鹤,四处游历天下,他是当世大儒,有什么利益纠纷,要去勉强自己,收个这样?的徒弟呢?”
原以为是两家?交好,司马欢又正巧年?龄合适,这才拜了?师,可?经过沈灼灼一通分析,谢秋莳完全推翻了?之前对这段师徒关系的印象,开始审视这段突如?其来的师徒关系了?。
“周老太傅是个人物,当年?教导陛下,辅佐陛下登基,乃是三朝元老,他的儿子,真的能对朝堂高官之位毫无心思?”
闲云野鹤当个逍遥人士,纵观古往今来,最?后持有这种处事态度的大能,无一不是在?官途上受阻,郁郁不得志,最?后不得不自困一处,为了?安慰自己,才自嘲为逍遥散人。
周恒的情?况和以上哪个条件相合?
没有一个相合,所以周恒不想?入朝为官,那根本不是他不想?,是他不能。
读书人,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学了?一身本事,怎么可?能不想?高权在?握?那么好的家?世,那么大的名声,全都白白浪费,周恒能甘心?
“你是说?,大舅父他和大表兄一样?,可?他身体很好。”
“所以他只爱闲云野鹤,与古玩字画,有时人送了?他珍品,他跟自己弟弟说?一句,给人行个方便。”
沈灼灼点到即止,没有说?太明显。
说?明显了?,就是周恒比周浩清要识趣,知道自己不能对抗家?族,所以干脆就听话,乖乖当个外人眼中的周家?大儒,这样?一来,还能有点儿权力在?手,不至于缠绵病榻。
当然,周浩清的病,肯定不是周家?下手害自家?子弟。
方楚星为周浩清诊治,沈灼灼从方楚星口中得知,周浩清身体不好,完全是他心情?不好引起,心有郁结,自己想?不开,那这辈子都得拿药养着?,但凡离了?药,下一秒就当场身亡。
即使有药养着?,那也不安全,是药三分毒,天天这么折腾,寿元肯定有损。
周浩清被困着?,走不出家?族一步,一开始是家?族困着?他,后来是他的心困着?他,再后来,就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了?。
周浩清和周恒,是一种情?况下的两个极端。
周浩清所有愤恨都冲着?自己来,他不放过自己,势要将自己这痛苦的命数熬没。
那周恒心中的愤恨呢?他应该比周浩清更难受才对,因为与周浩清一样?的日子,他过了?整整四十五年?了?。
情?绪总要有个发泄口,那些情?绪发泄到哪儿去了??
谢秋莳又想?起小时候看见的场景,周恒拿着?他人送上门的奇珍异宝赏玩,轻描淡写间,就平了?那些人犯下的事情?,似乎将律法踩在?了?脚底下。
那个时候周恒的表情?是什么样??
是不是充满了?报复的快意?报复周家?,让周家?的好名声蒙尘,报复朝廷,让朝廷的官员在?这种包庇中,愈加堕落。
“和周家?有没有关系,咱们可?以以后再聊,关键是,这件事一定和司马家?有关系,并且关系极大。我在?七水堂看见了?一些别的东西。”
讨论周家?,讨论不出个结果,在?没有实证之前,谢秋莳不可?能对付周家?,一是情?感上过不去,二是实力上不允许。
沈灼灼话锋一转,说?起了?宝珠寺庙和武仪台,她没有添加太多个人情?绪,就是冷着?脸,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用叙述的平淡语气说?了?一遍。
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