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母发来的消息里又再三地说,叫他不要将他和傅景言的关系告诉医院里的同事与朋友,免得被人指点和笑话,还说他们将他养到这么大,不是让他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的,商丹青盯着满屏的绿条只能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早知道昨天他就不该回家。
滴的一声,外头传来了门开的声音,是傅景言回来了,看见卧室门开着却没有动静,他放下手里头东西就走了进来,正好瞧见商丹青捂着被子蜷缩在床上。
“有哪里不舒服吗?”傅景言伸手来贴了贴他的额头,目光看向一旁的手机有些明白过来。
“这几天你暂时别看消息了,起床吧,给你带了披萨。”
“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披萨?”丹青一瞬又扭过头来,睁大了眼。
“猜的。”
昨天从动车站出来的时候,看见商丹青盯着车站旁的披萨店看了好一会儿,傅景言就猜到他有这个想法了,正好今天商丹青要补觉也没力气出门,傅景言就直接去店里打包带了回来。
“呜,还是哥好。”商丹青躲入人怀中,用脑袋轻蹭了蹭人,有哥在,他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觉得累了。
他抓住了傅景言的手,又凑近了小小地轻吻了一下手背,任傅景言把他打横抱去了餐桌边,等他坐在餐桌边准备开动的时候,阳台边那两只鹦鹉也闻声飞了过来,一跳一跳地落在了餐桌上。
“叽叽,欲穷千里目,叽叽嘎嘎黄河入海流”
“叽叽叽叽丹青,喜欢丹青!”
商丹青听见鹦鹉叫声就忍不住笑起来。
阳台的窗帘已经拉上了,餐桌上的吊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有两只鹦鹉在旁边闹着,一时之间商丹青竟觉得他们这样的生活平平淡淡的还不错。
昨晚还有今天,家里人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两个男生在一起,未来的生活没有保障。商母在微信里问他有没有想过七八年之后他们的感情没有像现在这样轰轰烈烈了,到时候傅景言想要和异性在一起结婚生子了,他该怎么办。要是他跟着人这样胡乱折腾了几年,在浪费大好青春以后又后悔了,世上又哪里有后悔药可以吃。
但是商丹青看向餐桌对面的傅景言,从小他们都是这么相处过来的,他总觉得这样平静平淡的生活,他还可以和哥一起过很多年,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如果因为怕以后会后悔,就放弃现在,那岂不是很可笑吗?
想到家里人固执的态度,商丹青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来才能让家里接受他和哥哥之间的关系,要是爸妈一直这样强烈地反对他们,他又该怎么办才好。
他咬了口披萨,一边看傅景言在处理平板上的邮件。
“话说哥,你展览的画,画得怎么样了?”商丹青问道。
“嗯?”傅景言抽空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这周应该可以画完。”
“你是不是还要再多画几幅,一起送去参展?”商丹青犹豫问,“那如果你爸妈一直给你发消息的话,会影响到你创作吗?”
傅景言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挠了挠肩头两只鹦鹉的脑袋,闻言淡淡说道:“四年前我就拉黑他们了。”
“喔,好吧。”商丹青只好顿住。
只是他们家的情况和傅家又不一样,他不可能像傅景言一样拉黑父母,一断联就是四年,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是商母打电话过来,商丹青叹了口气,只能再次把电话挂掉了。
傅景言望向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眼神有些微深。
“很在意吗?”傅景言问他道,“家里的态度?”
“嗯。”
傅景言看着他,沉默一会儿忽然说道:“或许昨晚,我把你直接带出来是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