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想摸江圭的脑袋又不敢,心中又气又心疼。

“头已经不怎么疼了。”江圭看她一眼,小声补充一句,“就是还想不起来以前的事。”

谷曲悠看着自己原本有些骄纵的儿子现在不自觉带出小心翼翼的表情,看得心都要碎了。她瞪旁边的何岂泛一眼,温声对江圭道:“没事,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妈妈跟你慢慢说,别急。”

“嗯,我不急。”江圭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模样乖巧异常。

谷曲悠心中一颤,看着他缠了绷带的脑袋,帮他整理脑袋下柔软的枕头,让他好好睡觉。江圭配合地上半身略微抬起来,免得压着枕头。

这么一整理,谷曲悠的目光盯在江圭白皙的后颈上,那里赫然有一大块青黑的淤痕。谷曲悠手一颤,轻轻勾开江圭的衣领往他背上看,只见肩胛骨以上的部分已经淤痕斑斑,像是被人打过一样,肩胛骨以下的部分压在床垫上,谷曲悠看不见。

谷曲悠脸色一寒,伸手按下床头的呼叫铃,语气却依旧柔和,“小船翻个身,你背上有伤,妈妈让医生给你擦点药。”

何岂泛闻言探过头来看,谷曲悠并不理他,只是轻轻拍拍江圭的胳膊,让他动一动。

江圭乖乖地翻过身来趴着,上衣被脱下来。

这时,床前的两人都能见着他背后的伤,大大小小的淤青附着在他白皙瘦削的背上,简直像打翻的墨盒。这么大面积的伤应当挺疼,但江圭什么都没说过,大家自然不知道。

何岂泛愕然,“怎么会伤成这样?我上午看的时候还没这么严重啊。”

江圭没有接话,谷曲悠恨恨地瞪他一眼,“怎么会伤成这样你还不清楚吗?要不是你把小船骗上山又推他下来,他怎么会躺在这里?”

何岂泛百口莫辩,谷曲悠抢先道:“我早就说让小船挨近你们兄弟两个就没好事,小时候你们没弄死他,现在回来又忍不住下手是不是?”

这话里的指责太重,江圭目前对情况不了解,不想矛盾升级,于是忙坐起来伸手去拉谷曲悠,想让她冷静一些。

谷曲悠轻轻环住江圭的肩,对上何岂泛却毫不客气,“你要是真的心怀愧疚,就离小船远一点!”说着谷曲悠按下呼叫铃,找医生过来帮江圭处理身上的淤伤。

医生来得很快,与医生护士一起进来的还有何不渡和一个中年男人。两人有七八分相似,江圭一下就猜到两人是父子关系,想必这中年男人就是何船的父亲何骁。

“小船没事吧?”何骁先到病床前仔细打量江圭的伤口,得到江圭的肯定答复后,他转过头呵斥何岂泛,“你长没长脑子,多大的人了还下雨天带弟弟到山上恶作剧!”

何岂泛低着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