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允有些不解。

“子安!”

高峤看向高胤。

“你领虎符,速速过江,率庐江两万兵马,速去巴郡援战。事关紧急,今日便动身去!”

高允和高胤都是吃了一惊。

高胤迟疑了下,未说什么。

高允却立刻道:“兄长,你这是何意?何以突然要增兵巴郡?此战起因,全是许泌怂恿,陛下妄诞。我高氏出三千兵马,已是仁至义尽,就当作有去无回。兄长如今增援,莫说战败,损兵折将,毁损名誉,于高氏有百害而无一利,便是侥幸获胜,功劳又如何计算?陛下那里,非但不领我高氏之情,恐怕反愈发疑我高氏另有所谋!更何况……”

他咬了咬牙,恨恨地道:“陛下如今本就忌我高氏正深!先前江北之战,你我便未封功!如今这一趟浑水,我高家,又何必再趟!”

高峤闭目,宛若入定,良久,睁开一双凤目,目光清明,湛然有神。

“二弟,以我高氏门第之望,便是真到了不得已退的那日,再不济,你我也可赚作一个田舍翁,子孙后代,官禄可图。然国若不国,家何以在?多年门户之争,已是贻害不浅,更是误我至深。我已决议,你莫再多言!”

士族大家极是崇尚家主之地位,凡事进退,皆以家主为号。而为保证家族势力得以绵延,选择继承人时,英明的家主,未必一定就会选择自己的儿子,族中兄弟、侄儿,能者居之,向来如此。

高峤领高家多年,将高氏推至今日地位,他如此开口,一锤定音,高允纵然满心不愿,又岂能再和他争辩?默然了下去。

高峤看向高胤。

高胤一凛,上前道:“伯父之命,侄儿遵从。但有一言,侄儿不得不说。庐江距离巴郡,千里之遥,我怕即便我全力行军,抵达之时,未必就能赶上战机……”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极有可能,等他领兵赶到,战事已然结束,李穆和那六千兵马,早全军覆没。

“成败皆是天命。你尽力便是。”

高峤缓缓道。

“得命!侄儿这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