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匣前,手中捏着一柄细齿玉梳, 下意识地拨弄着玩, 人微微地出神。

连阿菊唤她上床歇息,都没反应。

她实是有些心神恍惚。

倒不是为李穆去了这么久的缘故,而是思绪,还沉浸在先前他离去前所带给她的那种感觉里。

感觉颇是沮丧。

方才他去了后, 洛神定下神来, 才蓦然惊觉,不知不觉之间, 自己竟似认命地接纳了如今的这桩婚姻。

虽然关上了门, 她和他还是两不相干。她占着床, 他一直睡那张榻。入夜渐冷,晚上也不过加了一盖而已。

但除此之外, 洛神意识到, 这些时日以来, 一切和自己原本想象中的样子, 大不相同。

她和他的母亲相处亲笃。“阿家”这个原本拗口的称呼, 不过才这些日,唤得几乎就和“阿娘”一般顺口了。

阿停成了她的跟班。

她一个冲动,就替和自己不过只有数面之缘的李穆义兄的妻子出头。

除了他们,她还和李家附近的街坊日益熟悉……

她做的每一件事,似都暗合了李穆之妻的身份。

这倒罢了,最叫她最沮丧的,便是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