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陛下先行过目……”

她一边解释,一边已在心里飞快地筛着身边之人,疑心到底哪个背叛了自己。

高峤仿佛猜到了她的所想,淡淡地道:“先帝登基不久,便露出了惫懒之态,于朝事分明不大上心,时常夜宿皇家林苑,喜好女色,每日奏章却一一批复下发,无一遗漏,你又时常在我面前维护先帝。”

“须知过犹不及。我早就猜到了。”

高雍容后背已是出了一层冷汗,还没来得及吁出一口气,听见高峤又道:“阿容,你从小做事,便有章法,这本是件好事。后来你以王妃之身,入建康为后,再成为今日之太后。到你如今的地位,做事怀些心机,用些手段,只要心有大局,本也无可厚非。方才那事,虽于礼制相悖,但也算情有可原。但另有一事,我却要问你。”

他盯着高雍容,语气渐渐变得严厉了起来。

“你和新安王,从前怕也是暗中有所往来吧?那夜他到底如何死的?他原本利用邵氏刺探我,以致长公主后来被那妇人所害,你敢说,你此前不知邵氏,和此事,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倘若说,高峤方才揭破自己代先帝批阅奏章还只是小事的话,那么这一刻,当听到如此直白的质问从他的口中道出,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地包围。

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不会承认,却也不敢立刻否认。

她不知道高峤说出这话,到底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还是亦如同方才那样,只是他自己基于一些蛛丝马迹而得出的猜疑和推断?

第133章 第 133 章

高雍容颤声道:“伯父, 侄女不知你此话何意,侄女到底哪里做得不到,何以竟会叫伯父误会至此地步?”

“新安王那夜事败逼宫,连我都知晓, 陛下那些时日常常留宿园中, 何况是他?既抱定了逼宫之心,就算是为拿到陛下信印挟持宿卫军为他所用, 他又怎不会想到万一陛下那夜宿在林苑, 需第一时刻便派人及时赶去?否则,万一陛下露面,他即便印信在手, 又有何用?我赶去皇宫之时,你受伤不轻,他则已然死去,可见当时冲突,何等剧烈, 而派去林苑解救陛下的人回来却说, 林苑那里并无动静, 陛下也是见到了我派去人, 才知宫中出了如此大事。”

他看着脸色渐渐泛白的高雍容。

“这未免不合常理。萧道成那夜既决定铤而走险施行逼宫,乃至胆敢对当朝皇后挥刀,当时便是再事发突然, 如此重要的一步, 他不应当毫无防备。”

“我当时便觉奇怪, 但是你的解释,听起来也无破绽,我便未再往深里想。如今我再回想,以他当时的举动,看起来,倒更像是那夜他初入皇宫之时,尚未打定要和萧室鱼死网破的决心。”

“陛下不在宫中,如此的巧,那夜他又死在了你的面前!”

“太后!”

高峤蓦然喝了一声,双目盯着面前的高雍容,语气极是严厉。

“当夜他入宫,起初是否寻你商议对策?”

“他是否被你所杀?”

“你杀他,是否因此前曾和他勾结,做过怕我知晓的事?”

一连三声质问,问得高雍容彻底惊呆了。

那一夜,得知萧道成于高峤面前已是无所遁形之后,唯恐自己会被牵扯出来,她当机立断,立刻便做出了除去他的决定。

她自忖已将当夜事情处置得干干净净,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能让高峤起疑的蛛丝马迹,更不用说能捉她把柄的证据了。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以为那夜之事从此石沉大海,这辈子除了自己之外,再不会有第二人知晓了。万万没有想到,到了现在,因为萧道成当日留下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