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天霸一次双修心法都没有运行过。

聂无洄自顾不暇,既是无意,也顾不上提醒他。

彼时,锁链镣铐等物件已经被自己的主人无情丢弃在床下,少了那阵叮咣的杂音,屋中之人的呼吸声随之明晰了起来。

沉重、急促。

像是被狠狠摔掷的玉,碎了一地。

“……过去多少天了?”

在一个间隙,屠天霸抱着聂无洄稍作休息,忽然听到男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嘶哑声音,问自己今夕是何夕。

他想了想,诚实道:“记不清了。”

聂无洄也不是真的在意过去了多久,只是想同屠天霸说说话。

他枕着身后之人的手臂,缓慢地转过身,往屠天霸的怀里挤了挤,然后微微抬头,眼神怔忪地凝视着对方的面庞。

屠天霸半阖着眼,也望着他。

两人对视了许久。

屠天霸忍不住勾了勾唇,抬手将男人黏在脸侧的鬓发理顺,轻声问道:“你累了?还要继续吗?”

聂无洄全程一动不动,眸光迷蒙恍惚,像是丢了一缕魂,视线怔怔地落在屠天霸脸上,听到这话,才陡然回神。

他没有摇头,也没有吭声,只是将脑袋埋入屠天霸的颈窝中,小腿不自觉地动了动,肌肤传来熊皮毯子的柔软触感,舒服得让人无法割舍。

屠天霸顿时心领神会。

原本的寝被早就不能看了,更睡不得人。

屠天霸一边感受着身下熊皮毯子熟悉的触感,一边紧紧拥抱着男人,忍不住喟叹一声,只觉得人生已然无憾,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这都是他辛苦多年应得的!

他亲吻着男人的侧脸,没有了一开始的急切。

聂无洄亦是如此。

两人默契地慢下来。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只听见屋子里忽然响起了啵啵啵的响声,宛如夏夜池塘里的蛙鸣,此起彼伏。

屠天霸捏捏男人的耳垂,问:“休息够了吗?”

聂无洄有点想说‘我的修为不比你低,也没有那么娇气’,但最后他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耳畔仿佛还回响着屠天霸略为低哑的嗓音。

……很好听。

倏然间,他听到那人慢吞吞地道了声,

“阿洄,我有个请求。”

屠天霸顿了顿,继续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眷恋又痴情的眼神看着我?稍微凶恶一点,然后也不要我一靠近就舒展开来,最好推推我,假装成不太情愿的样子。”

聂无洄听完这一连串的请求,陷入沉默。

又来了。

这种微妙的感觉。

屠天霸分明才是那个需要扮演角色的人,他却咬着怀中人的耳朵,积极地出谋划策道:“最好假装不认识我,就当是练习了,省得你觉得对我动手心中有亏欠!”

聂无洄:“…………”

聂无洄很快冷静了下来。

老实说,他对这人的偏好也不是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实在让人难为情,才屡屡沉默以对。

严格来说,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而屠天霸似乎也觉得这点偏好有违自身道德,所以从来不做要求,只是在自己稍有推拒的时候,无意识地表现出几分激动与热切。

有时,聂无洄真想揪着他的耳朵问,怎么会有此等偏好?

有时,他又觉得屠天霸终日与心魔抵抗,还能如此乖巧懂事,很是不易……

喁稀団L

如果某个缩水的小球球知道他这般想法,定要问上一句,“主角,你是否清醒?”

可惜聂无洄的脑子里没有其他声音,帮他打住他逐渐沦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