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啷一声!
顾风籍手一抖,衣袖挥倒了一旁的白瓷茶杯,灵茶淌出一道细流,滴滴嗒嗒地顺着桌沿落下。
聂无洄神情自若,继续道:
“掌门不知,我修得一门独门心法,与屠天霸双修便能净化他身上,即魔鼎内的魔息……”
“假以时日,魔鼎危机可解。”
刹那之间。
顾风籍想起前两日在留影石中见到的玄衣少年,语气惊疑:
“莫非他就是屠天霸?”
“他现在就在归清门,灵兆峰?!”
聂无洄点头应是,
“掌门放心便是,他绝计不会乱来,过往杀戮也是有人因魔鼎对他心生恶感,要伤他性命……”
“当务之急,是抓住那个真正危害修仙界,妄图挑起事端的黑手。”
“……”
顾风籍好半晌才找回声音。
就幕后黑手一事,两人又商讨了好一会儿。等该说的都说完了,聂无洄起身,“他性子有些急,不大会说话,又与各门派有旧怨,稍后的正道大会还望掌门主持。”
顾风籍应道:“这是自然。”
见聂无洄作势要离去,他神色莫名,终究忍不住问了句,
“聂师伯,双修净化魔息之法,对你是否有碍?你莫不是为了正道,为了此世界的安定才献身于屠天霸?”
聂无洄愣了愣,浅浅笑了。
顾风籍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般温柔的神色,还来不及反应,就听男人一字一句地道:“你误会了。”
聂无洄顿了顿,唇边笑意渐深,
“我是真心爱他。”
“……”
刚一说出这句话,聂无洄的耳边仿佛响起少年有些跳脚的声音,气呼呼地抱怨着自己在旁人面前称爱,却不亲口对他说……
以他的性子,大概要向自己讨回来。
千百倍地讨回来。
聂无洄初尝情爱滋味,心头温软,忍不住加快了从主峰遁往灵兆峰的速度。
两三息的功夫,他回到灵兆峰。
他一站定,就望见木屋的窗子朝外大敞着,午时的日光暖融融的,风也往里探头。
一束斑斓鲜艳的春色在窗边摇摆。
却不见少年。
聂无洄不着急,缓步在屋里屋外绕了一圈,最后才往那棵老树的方向走去。
老树虬结的根系拱出地面,苍劲的枝干上树荫浓密,将日光折叠成斑驳的形状。
聂无洄站在树下,刚仰起脸,
“你……”
就听枝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屠天霸整个人跟倒栽葱似的往下坠,以脚尖勾着枝杈的诡异姿势,倒悬在他面前。
距离也恰当。
两人一正一倒,四目相对。
屠天霸的高马尾与额发齐齐下落,完整地露出了那张初绽英气的小圆脸,春阳穿过层叠的叶隙,在他的眉眼间投下细碎金斑。
“等你好久了。”他果然开始抱怨。
聂无洄好冤枉,轻声道:“我才离开了大半个时辰。”
屠天霸掰着手指头给他算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时辰不见,岂不是三个月?这个春天都要过完了!”
聂无洄忍着笑,问:“那怎么办?”
屠天霸:“好办!”
说完,他就抬手往衣襟里摸,摸了好几下,随即将那只手杵到聂无洄面前。
聂无洄定睛一看。
……少年的指节很修长,食指与无名指之间夹了一朵用灵气包裹的粉白小花。
花苞微微蜷缩着,仿佛羞于绽放。
屠天霸将其插在聂无洄的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