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要是没听懂,我这次尽量说得更详细一点……”
阿洄听懂了。
可他还是听少年重复了一遍,然后在对方用询问的眼神瞥向自己的时候,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屠天霸仿佛如释重负,感慨道:
“还好你也不是太笨。”
只是天织云纱的品阶太高,且已是屠天霸的所有物,让男人滴血认主的普通法子行不通。
屠天霸想了想,说:
“这样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我来构造,之后我再琢磨怎么把它移交给你,反正你就乖乖跟在我身边,肯定不会被杀人夺宝的啦……”
阿洄自然毫无异议。
他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幻化出来的衣服跟他身上这套差不多就行了。
素净即可。
少刻。
男人看着少年用两只手高高提起的华丽衣袍温黄的光线中,外袍呈现出七重渐变白,领口是初凝新雪的冷冽,衣襟过渡为昙花将绽的莹润,广袖末端则似浸透月华的雾凇……
整件衣袍仿佛流动的云霭,飘飘欲仙。
甚至还配有同色发带,鹤翎的绣纹无比精致,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
屠天霸得意地问:“如何?是不是仿得有八九分相像?”
阿洄:“……”
除了都是白色,看不出哪里像。
阿洄:“……嗯。”
起码能将人包裹得严实,并且看起来不容易被人撕裂。
美中不足的是,男人接过衣袍,沉默半晌,绕过了屠天霸的视线,用被子盖住了自己,还叮嘱了一句,
“……不要偷看。”
闻言,屠天霸震怒!
可是他此刻的心情着实不错,满腔气性像是被人用水浇灭了,只小声唧哼了两句,
“我想看,还用偷?”
被子鼓起来,悉悉索索地动着。
说着,屠天霸已经站起来了,正准备上前掀被子,就听里头传出一道微微发闷的嗓音,是男人在说,
“我知道你不会的,因为你是一个本性善良的人,不仅待道侣百般好,还极为尊重我,爱护我。”
屠天霸:“……那是自然。”
于是,屠天霸恨恨地收回罪恶的小手。
不消一刻钟。
男人自行从被子里钻出来,天织云纱幻化的法袍穿在他的身上,果真好看。
屠天霸愣愣地看着他用手指捋顺那头长发,很利落地用发带将其束起,动作间,左手的几根指头扣在掌心,不太自然。
束完发,男人才摊开手掌。
是那对珍珠耳坠,也是男人所需的通讯法器,样式精致极了。
经过炼制的东珠形似泪滴,表面浮着朦胧的虹彩,仿佛凝着一汪月华的莹白,又恰似一粒自天河坠落的星屑。
本该是耳钩的部位被对方改成了流云形状的链骨,以便固定在耳廓上。
链骨泛着金属冷光,却与珠贝的温润彼此咬合,恰如其分地中和了珍珠的柔腻,又让这抹垂坠的优雅中暗藏锋刃般的凛冽。
在屠天霸眼中,
男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而在阿洄的眼中……
这对耳饰似乎过分华丽了。
他觉得自己在失忆前应该从未佩戴过耳饰,并不擅长处理这类物品。
好在阿洄也没想着自己动手。
按照少年的说法,他要将自己的血液滴在法器上进行认主,于是阿洄蜷起手指,指腹对准链骨终端的部位,用力按下。
一滴血珠冒了出来,被他蹭到莹白光润的珍珠耳坠上,转瞬间被吸收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