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天霸瞥了眼模样看似心虚,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男人,语气笃信地道了声,

“定是你暗算了我!”

尽管失忆后醒来的时间很短暂,但阿洄对这番‘屠言屠语’已然有了初步了解,他没回头,只轻声问道:

“这是何意?”

于是,屠天霸将自己早先对心魔所说的那番推测复述了一遍,又举了涂药和摸手这两个强有力的例子,质问道:

“要不是你暗算我,我怎么会屡次感到浑身酥麻难忍,哪哪儿都不对劲?只有在你主动碰我的时候,我才会有这般感受!”

阿洄起初还听得认真,不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少年的说辞不像是遭人暗算的表现,反倒像是春心萌动,燥意翻涌。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少年杏眼圆睁,非要向他讨一个解释。

阿洄心中思绪复杂。

因为他发现对方先前那番‘剑修非要以身抵债,他被赖上了’的解释似乎越来越可信了……

少年不仅不擅长说谎,连自身的心思都不能清楚辨别,仿佛感情异于常人,在这方面格外迟钝。

此时此刻。

他眼中的困惑是如此浓重。

阿洄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男人久久不说话,屠天霸仅存的耐心消耗殆尽,他臭着脸逼近,将被对方摸过的手腕横在身前,强势地威胁道:

“不老实交代的话,我立即解了你身上的共振之术,让你疼得死去活来!虽然我是没什么感觉,但你这个娇气包肯定是受不了的!”

阿洄迷茫地问了句,

“何为‘共振之术’?”

屠天霸得意地笑了两声,三两句交代了这个自创法术的效用,洋洋得意道:

“怕了吧?怕就交代。”

夜空沉寂,唯有风声呼啸。

飞舟底部刻了数个阵法,既能避风又能恒温,舟中亦嵌有照明晶石,将这片空间映得光明透亮。

屠天霸的话音刚落,就见男人很明显愣了一下,那双微阖的双眼顿时睁大,以至于眼皮上的折痕愈发深刻。

光被折碎,暗影被私藏。

“……你说什么?”

听男人低声呢喃,屠天霸又想对空气打拳了。

他严重怀疑在自己脑袋混乱的那段时间里,他或者天雷劫是不是把狗屁仙君的耳朵给打坏了?

眼下的情况,真是比全聋更让人生气。

全聋起码还能传音。

可狗屁仙君的听力时好时坏,他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跟对方正常说话,什么时候该心内传音。

“呃啊”

屠天霸表情痛苦,有些崩溃地拍着飞舟壁边,将飞行法器拍得歪歪扭扭,目眦尽裂地高声喊道:“你他○的怎么、什么都、听不清啊!”

“又要我重复多少遍!!”

嘭嘭嘭,嘭嘭嘭。

飞舟不堪重负,被他拍出一道裂纹。

少年更是不知疼一般,不停歇。

阿洄连忙去捉他的手,却见少年转了个方向躲过自己,用巴掌狂拍飞舟,狂躁地发着脾气,

“跟你说话、真的、好费劲啊!!”

拍着拍着,屠天霸的狂性上涌,激起了某种延续了多年的习惯行为。

用头去撞地板。

只是这声‘咚’久久没有响起。

他被人从身侧抱住了。

事情发生在瞬息之间。

男人差不多是撞上来的,整个人扑在屠天霸的身侧,成功阻拦了对方疑似自伤的行为。

只是男人如今沦为凡人之身,虽然动作迅速,力道却比不上屠天霸,被对方的力道带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