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他的骨裂程度很轻微,再加上正值青壮年,身体机能处于最强健的状态,拆了石膏之后,大概过个两三周就跟没事人一样了,只不过时蔺川故意吓唬他,把时间往长了说。
“……”
见此情景。
时蔺川愣了一秒。
只一秒。
紧接着,他收回视线,神色平静地盯着手里的飞机票。
比起先前自己屡次不做人的行为,取飞机票这个动作很轻微,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回谢景和的反应格外大……
只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
没什么好奇怪的。
然而,下一秒。
“咻!”
“啪!”
高清镜头如实记录下这一幕:
在男人的视线盲区,一个约莫拳头大的雪球忽然自半空划过,又快又准地砸在他的下巴上。雪粒迸溅开来,炸了男人半脸,大部分残骸落在他的黑色棉服上,格外显眼。
这片街区空旷极了,路上没有其他行人。
天色很暗,只剩路灯散发着温黄的灯光,照亮这片被白雪覆盖的道路。而发动攻击的人穿一身白,站在十几米远的地方,转眼又团了几个雪球,泄愤似的往男人身上砸。
次次不落空。
时蔺川身形高大,目标太明显。
一连被砸了几下,他忍不住动作潦草地将飞机票和皮夹往口袋里一塞,蹲下|身,就地取材团了个雪球,冲谢景和发动反击。
不过时蔺川的伤势主要在上肢肌肉,因此准头和力道都不如谢景和这只人形大猩猩。他又挨了好几下,莫名生出一股输了阵仗的感觉,便拔腿追过去,打算近距离制裁谢景和。
两人追逐了一阵。
最终,还是时蔺川技高一筹,成功将谢景和围堵在墙角。
谢景和蹲在角落里,两只手被冻得通红,又生气又难过地瞪着身前的男人,这副模样看得时蔺川有点无语。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一个动作能把人气成这样。
在他做的那么多混账事里,这还排不上号。
“……不公平,你耍赖。”
面对谢景和突如其来的指控,时蔺川只是晃了晃脑袋,抖掉头发上的残雪,又听到他语无伦次地道:“你联合节目组,提前把返程的飞机票藏在钱包里……只有我全心全意地跟你约会,这根本不公平!”
“你又在骗我。”
谢景和斩钉截铁地说。
时蔺川渣得明明白白,对自己做过的人渣事儿供认不讳,却也不是什么罪名都认,于是他也蹲了下来,跟谢景和面对面,一副对簿公堂的模样。
两人挨得很近,膝盖差几公分就挤到一起。
他单手撑着脸,歪着脑袋问:“这也算骗吗?‘不公平’又是什么说法?我说带你出来约会,哪一点没做到?你全程都很开心啊。”
“飞机票是节目早就订好的,你也知道。”
“我只是把它放进了钱包里。”
“就算不放进钱包里面,等下节目组也会主动交到我们手上,有什么区别吗?”
时蔺川难得长篇大论地解释着,可谢景和只是沉默地瞪着他,始终没吭声,又在某一刻抬手捂住了眼睛,呼吸明显不是很顺畅,抽气声尤为明显。
时隔半个月。
谢景和又哭了。
他用那只掌心印有划痕的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随后深深吸了几口气,磕磕绊绊地跟时蔺川理论,“当然有区别,因为你始终知道钱包里装着回程的机票,你知道它就在那里,所以你跟我不一样……”
“你就是在骗我。”
谢景和说得乱七八糟,牛头不对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