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并且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居然一次架都没有吵过。时蔺川总是莫名其妙地熄了火儿,宛如被一盆水浇透的活火山。
哑了,光冒烟。
卧室里暖烘烘的。
时蔺川收回乱飞的思绪,缓慢坐起身。
他又瞥了眼谢景和睡得泛起薄粉的面颊,轻而慢地将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拉开,刚要塞进被子里,猝不及防看到掌心那条嫩白的疤痕,动作骤然一顿……
谢景和前两天刚拆线。
也是在那时候。
时蔺川才看到这条疤痕的全貌。
碎玻璃片堪比利刃,从谢景和的虎口划到小指根部,横跨了三条掌纹,将其尽数劈断,只留下一道微凸的疤。
时蔺川握着这只手,大拇指无意识地在疤痕上来回摩挲。
谢景和不知道是不是发了梦,宛如膝跳反射一般,于睡梦中蜷起了手指,轻轻攥住了他的大拇指。时蔺川实在难以脱身,好半晌才摆脱了这个大麻烦,成功下了床。
他踩着毛绒拖鞋进了盥洗室。
镜中倒映着男人的影子。
时蔺川的出血症状早几天就恢复了,真正棘手的是肌肉与筋膜的撕裂伤,如今仍在隐痛,整条臂膀只能以极慢的速度进行日常活动,提重物更是不用想了。
医生说,起码要三个月才能完全复原。
等到那时候,他的离婚任务早就完成了……时蔺川边刷着牙,边漫无边际地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响动,不一会儿,谢景和睡眼惺忪地支着拐杖走进来,一句话也不说,直接从背后抱住了他。
时蔺川不管他,径直弯腰漱口。
谢景和也跟着他弯腰,整张脸埋在他背上,两只手很不规矩地钻进他的衣服下摆。掌心那道疤痕存在感很强,带来阵阵异感。
有点痒。
这是他们在过往婚姻生活中,时常发生的一幕昨晚大肆折腾了一夜的人,翌日清晨又懒洋洋地贴上来,仿佛正在回味着夜里那阵深入骨髓的滋味。
通常情况下,时蔺川不吝于发生点什么。
但绝对不包括今天。
时蔺川用一次性洗脸巾擦干自己的脸,淡声道:“要是实在憋不住了就摸你自己。你是不是忘了今天预约了医生拆石膏?”
谢景和嗓音微哑:“没忘。”
这声儿像是他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带着浓重的困意。
可两人近日的养伤生活格外规律,每晚准时准时地拍完那盏象征着婚姻选择的红绿灯之后,基本都是倒头就睡。
因此,时蔺川分外不解,昨夜谢景和明明睡得比他还早,现在困成这样属实离奇。
学猪叫果然是有报应的。
思及此处。
时蔺川直起腰,正要调侃一句,抬眸便瞥见镜中倒影几缕卷翘的栗发从他的肩后露出来,衣服底下是一双不守规矩的手,身后那人的小臂勾带起他的睡衣下摆……
一截侧腰线若隐若现。
尽管睡衣很厚实,但挡不住某些反应。
时蔺川的额角跳了跳,忍不住扭头瞪了眼身后之人,嘴巴刚张开就看到谢景和忽然仰高脖子,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迷迷糊糊地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闷笑,然后柔软的唇一下下地印在他的颈侧。
谢景和的神情很诚恳,宛如朝圣。
说的话却荡得没边了。
他说,
“……有点痒。”
时蔺川确信,他的痒跟自己的痒不是一回事。
盥洗室这种私密场合是没有安装固定摄像头的,再加上两人的音量格外轻微,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的,所以这类限量级话题基本不会被机器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