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还想继续撞’的即视感。

正因如此,时蔺川才这样讨厌他。

讨厌的程度之深切,已近乎‘怨恨’。

时蔺川常常在想,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这么碍眼的人?还偏偏要出现在自己眼前,让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烦厌恶,却又无法摆脱。

幸好最后一个离婚任务就快要结束了。

时蔺川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有谢景和存在的世界了。

夜更深,天台上的风力更大。

倏然间,时蔺川的余光忽然闯进了一道人影。谢景和一点点蹭了过来,挤压着他的站位空间,还很不要脸地邀请他,

“这个角度好像拍不到我们,所以……”

“要来接个吻吗?”

时蔺川扭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得谢景和缩了缩脖子,默默移开了视线,假装沉迷于远方那片压根看不清的山海夜色,仿佛自己方才什么都没有说。

见状,时蔺川忍不住问他,

“谢景和,你是在装纯吗?”

“……”

“说话。”

男人轻飘飘两个字,谢景和只好偏回脑袋,继续看着他,同时小声应道:“……是有点害羞,好像才刚开始跟你谈恋爱。”

在说什么东西?

谢景和这种生物,果然是没办法理解的。

何况时蔺川现在听不得‘害羞’两个字,当即应激地掉头就走,听到身后很快跟上的脚步声之后,他的步子越迈越大,到最后就快要飞跑起来了。

谢景和在后面追。

两人一路咚咚咚地跑下楼,发出震天响。

风擦过男人的脸,撩起他的额前碎发,吹得他眼球格外干燥。时蔺川只好眯起眼睛,随后一个急转弯跑进卧室门内,紧接着反锁了卫生间的门。

谢景和慢了一步,被他关在门外。

卫生间里一片昏暗。

空间狭窄,还残留着先前两人沐浴后的湿气。

时蔺川一个人呆在里面,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咔’的声音,头顶那盏不怎么明亮的灯就亮起来了。

他抬头看了眼,视线不经意扫过对面钉在墙上的简陋镜子,瞧见镜中人的脸上有一抹很陌生的微笑,嘴角轻轻提,每一块肌肉都放松,真情实意到让人作呕。

……真恶心。

时蔺川拉下脸,张开嘴巴,露出一条被染成蓝色的舌头。

·

男人很久没出来。

谢景和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闲着没事干便将屋子收拾了一通。单手的效率有点慢,正好消磨时间。

收拾到一半,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自觉地哼起了歌。

谢景和忍不住瞥了一眼卫生间紧缩的门,顺手掏出口袋里皱成一团的糖果塑料袋。

不知道为什么。

他有些舍不得把它往垃圾桶里扔,便放在大腿上捋平折痕,又拎起椅子上的书包,在里面翻找起来。

把它夹在剧本里吧,当书签。

谢景和心情愉悦地想着。

由于节目组提前告知嘉宾会收走手机,所以乐言建议他挑选几本感兴趣的邀约剧本打印出来,旅途中偶尔还能拿出来几眼。

当时,乐言是这么说的:

“谢哥,你在看剧本的时候最聪明了。”

“……”

难道他平时不聪明吗?

不过节目录制已经进行到第三天,除了第一天拍摄先导片的时候翻过两页,谢景和就再也没有关注过它们了。

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

就在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