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说:“对了,这幅新眼镜就是她帮我选的,好看吗?”
谢景和被他压迫着,整个人紧贴墙壁,脑袋不由自主地偏向一侧,长长的一条颈子扭出很夸张的线条。
听到这话,他颈侧的青筋鼓起来,每呼吸一下,细长的肌肉便跟着起伏,频率很快。
从时蔺川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他抿紧的唇,呈现出一道不开心、掺杂着委屈意味道的弧线。
真是可怜见的。
可惜他心硬,还追问了一句,
“问你话呢,好不好看?”
谢景和没答话,撑在男人前胸的双手暗暗使劲儿,想要将对方推开来。
时蔺川偏不让他如愿。
他猛地抓住谢景和的两只手腕,冷不丁地往上扯,将其交叠着按压在墙上,同时两条腿分别制着谢景和的膝盖,卸了他的力气。
黑色围巾彻底掉落,恍如一团扭曲的阴影盘卧在地面,被时蔺川踩了好几脚。
谢景和的脑袋往哪边偏,时蔺川的脑袋便跟过去,不停追问:“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又要哭了?”
反复问了几次。
谢景和骤然抬头,对他怒目而视,梗着脖子,嗷一嗓子喊道:“ 难看死了!你丑得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大窝瓜,戴什么都难看!”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眶已经红了,搭配着那头睡乱了的头发,看上去没有一点攻击性,反而很可怜,像是被欺负得快要炸毛。
全身上下写着四个大字:虚张声势。
时蔺川被骂难看也不生气,很淡定地接话道:“这样啊,那你跟丑窝瓜睡了三年,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谢景和使不上力气,干脆放弃了挣扎,跟时蔺川一改往日的亲密黏糊,转为你一来我一往地呛声。
他应道:“谁让我不挑食。”
时蔺川跟着道:“那你是真饿了。”
谢景和又说:“你说得对,别人随便给我买一个甜得齁死人的马卡龙,我就能脱裤子让人内○好几回,我不值钱。”
时蔺川张了张嘴:“……”
谢景和问:“还要继续吗?”
时蔺川冷脸注视着他,将人扣得更紧。
以往三年,谢景和对自己说话要么轻声细语,要么朝气蓬勃,要么喑哑嗲腻……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如此牙尖嘴利的攻击状态,一时间让他接不上话。
当然了,时蔺川是不会退让的,只是他辛辛苦苦做了很久的饭,再不吃就冷了。
他为什么要因为谢景和吃冷饭。
时蔺川稍微后退半步,缓缓撒开了谢景和的手,没想到自己刚转过身,朝房门的方向迈了一步,后头的人就扑了上来。
谢景和的两条胳膊环住他的腰,每一根手指头都扣进他的衣服里,使得褶皱曲折凌乱。
时蔺川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一眼。
谢景和的手背瘦削骨感,关节绷得很紧,有根小指不受控制地颤了好几下。
“……别走。”他低声说。
他大概是误以为时蔺川跟他吵架吵出了火气,转身想要离开这个家。
此刻,他的前胸贴着时蔺川的后背,胸膛起伏的节奏和幅度都实时同步传递给了被他搂抱住的男人。
轰轰烈烈,毫无隐藏。
时蔺川看不到他的脸,便盯着门,很随意地说了句,“我凭什么要走?我肚子饿了,要换鞋去吃饭。”
“你鞋呢?被你吃了?”
谢景和沉默片刻,兀自问道:“你刚才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身上有香水味?真的找别人陪你去配新眼镜了吗?”
良久。
时蔺川说:“你不是自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