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说了句,“你才读幼儿园。”

两三个月前,林逐大学毕业,一家三口返回北都定居,正好林遥一到了年龄,他跟严若筠商量过后,就将她送进了某私立幼儿园。

出生在严氏这种家庭,林遥一从幼儿园起就有许多资深教育专家来启蒙,其中包括了识字和锻炼逻辑能力。

按道理来说,他和严若筠在读书时成绩都不差,甚至可以用学霸来概括,但林逐真的没想到……

两个学霸居然生了个看到书就头疼的厌学小捣蛋鬼,三天两头就借口请假。

他掀开被子下床,十分头痛地道:“起来,让小爸爸再睡一会儿,我送你去上学。”

闻言,林遥一立马用两只手扶着脑袋,面无表情地道:“头已经开始痛了!”

“……嗤。”

闭眼养神的男人终于憋不住了。

他发出一声极轻的笑,用被子将小女孩一口吞掉,很随意地道:“不是已经请假了么,林逐爸爸就让我们再睡一会儿嘛。”

林遥一疯狂点头,险些将发卡甩掉。

林逐盯着被子里的一大一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又见男人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招呼道:“过来陪我们一起睡。”

林逐握住他的手,也躺进了被子。

这一觉回笼到上午九点多。

林遥一在半个小时前就醒了。她精力过于活泛,压根躺不住,自己轻手轻脚地溜到楼下玩儿去了。

林逐跟严若筠一同挤在盥洗台前洗漱,他瞥了眼镜子里的男人,说道:“哥,你不要老是惯着林遥一,她现在太调皮了。”

严若筠今年三十四岁,面容没怎么变化,眉眼间却多了一股韵味。生育给他带来了许多微妙的痕迹,但最为明显的,还要属腰腹处的那一道粉嫩的切口疤痕。

此时此刻,男人被衣摆遮住的腹部切口处遍布吻痕与咬痕,深深浅浅,层层叠叠。

都是林逐昨夜留下的印记。

镜子里的青年已然褪去了四五年前的少年气,五官成熟,那股没道理的攻击性似乎被家庭生活柔化了几分,使得他的气质也成熟。

大概可以概括为,已婚男人的余裕。

严若筠瞥了镜中人一眼,漱完口就凑过去抱住了林逐的腰,在他的喉结处一连吻了好几下,“林小狗,女儿才四岁,我希望她有一个活泼健康的童年,松弛一点也没什么。”

在小孩面前,两人有着很深的默契。

林逐不喊严若筠‘哥’,严若筠也不当着女儿的面叫他‘林小狗’,两个人都莫名有着身为人父的形象包袱。

“我觉得她可能过于活泼和松弛了,”林逐无语地道,“你是不是忘了两个月前,我们刚回北都的时候,她……”

青年旧事重提。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严若筠。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呼吸一滞,眼神透出活人微死的麻木。

那时他们刚带着孩子回到环山,家里长辈天天带着小孩儿往外跑,夜里睡觉也不用两人操心。

老实说,有了孩子之后,真的很影响夫夫夜生活。再加上林逐忙着毕业与工作,以及另一件事情,所以两人已经很久没亲热过了。

眼见天赐良机,林逐不免放肆了些,严若筠更是渴求无度。

然后,就狠狠翻了车。

某天夜间,林遥一睡醒之后摸到两位父亲的房门口,听到里头隐隐约约有人声,便随手开了个锁。

“大爸,小爸……”

很激烈的打击声从门内传出来。

与此同时,林遥一听到自己的小爸爸哭得惨烈,断断续续地说着,“林小狗,老公,不要再打了……”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