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1 / 2)

陈乐酩想跟着起来,但没成功,手肘往地上一撑就脱力了,嘴边冒出白沫沫。

这是要脱水的先兆。

女人赶紧跑回车上拿来瓶矿泉水,往他嘴里灌,还有块腌渍话梅糖,拆开让他含着。

看到他手上的绷带都烂了,女人问他:“你这手是怎么搞的?”

“骨折了……”

“那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估计得去市里的医院。”

“不……”陈乐酩摇头,“您送我去找我哥,行吗?”

“你哥在哪儿?”

陈乐酩想了想,他的船翻在燕城,哥哥一定会去燕城找他。

“这离燕城近吗?”

“两座山呢。”

“那……那是不是离南山挺近?”

“近啊,我就去南山。”

“您是南山人?”

“嗯,老家南山的。”

陈乐酩看着她浓黑的弯眉,两颗眸子又圆又亮就跟两粒黑葡萄似的,鬼使神差地问了句:“您认识白清年吗?”

女人一愣,“你认识白清年?你是白清年什么人?”

“我是他孙子。”

女人爽朗地笑起来:“那你叫我声大姐。”

陈乐酩不明所以,但乖乖叫人:“大姐。”

“哎!”女人在他鼻尖一刮。

“我是南山人,就住南山脚下那个小村子,小时候家里穷,读不起书,我爸把我卖给隔壁村二傻子换彩礼。我不乐意,结婚当晚和二傻子打起来了。”

“二傻子人傻但力气大,我打不过他,眼瞅着要被他砸死,是你爷爷帮我打跑了二傻子,还给了我两百块钱让我买票逃出村子。”

陈乐酩想起来,爷爷临终前确实说过,曾帮一个被家暴的妇女打跑过丈夫,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居然会被他碰上,还救了他。

陈乐酩抓住她的衣角:“那您怎么又回来了?”

这样的家人该有多远跑多远才是。

“没事,我后来读大学了,在市里开了家服装店,当小老板。很多年没回来了,这次回来是吃我爸的喜酒的。”

陈乐酩下意识以为她爸二婚了。

就听大姐说:“他死翘翘了,昨晚咽气的,哈哈。”

那确实是喜酒了。

陈乐酩头昏昏地想。

“说来也巧。”大姐说,“我本来没想走这条路的,山路不好走,天还黑,但我想去祭拜下白爷爷,就绕到这来了,远远地看到水里有个东西扑腾,就是你,你说这算不算冥冥中自有天意?”

“算的,爷爷又救了我一次……”陈乐酩阖上眼。

“白爷爷真是大好人,他年轻那会儿就是我们村哎!醒醒!小弟!”女人晃晃陈乐酩的肩膀,看到他脸红得像个柿子,伸手一摸额头,滚烫。

“坏了,怎么烧成这样。”

她赶紧把人打横抱起,快步朝自己的车跑去。

昏迷的人死沉死沉,但她有一把子力气。

凌晨3:50,在云层中积蓄良久的大雨终于声势浩大地下了起来。

雨珠稀里哗啦地砸在车顶,鼻腔里满是新衣服的纤维味。

陈乐酩半昏半醒的,睁眼就看到雨水在车玻璃上滑成一片水帘。

再后来车玻璃换成窗玻璃,雨还在下。

他看到裸露在外的没有抹水泥的红砖墙,砖墙的缝隙中长出枯黄的草,头顶有两根红漆剥落的房梁柱子,柱子上挂着死人用的纸叠九连灯。

完了……他死了……

到了阴曹地府了……哥哥怎么办……

陈乐酩起不来,动不了,难过得躺在那里掉眼泪。

掉着掉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