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之后就陷入了困惑,哪个包间来着?她不记得了,走廊没有服务员,只能凭借运气随便拉开一个,里面是黑的,走错了,她准备关上门时闻到清冽的薄荷味,然后在看见猩红火点的下一秒被人伸手拉了进去。
姜知杳闻到了酒味。
隔壁包间的音乐声透着薄薄的墙壁传过来。
“赠你一吻或许容易
唯独你是那么特殊
令我鞭策自己 反省几多次
艰苦也要为你坚持......”
姜知杳在黑暗中仍能辨认出身前站着的是跟自己穿着同色系衣服的迟盛。
他拿着烟的手放在门把上,火星似乎要窜上她的衣服。
姜知杳看着他,在成文豪磕磕绊绊的声音里,问他:“我走错房间了,能让我出去吗?”
她觉得自己语气礼貌,挑不出错处。
但迟盛没松手,身上有酒味,眼里却找不到什么醉意。
垂着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在辨认什么。
姜知杳已经听不清成文豪的声音了,她掌心泛起痒意,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迟盛转身出房间,然而身体不受控制,无法动弹,站在这里较劲般跟他对视着。
许久,男生笑着勾唇。
“姜知杳。”
她被喊得眨了下眼。
咬着唇肉,声音冷静:“嗯?”
然后听见他问:“我们学校人均分数低于五百,高考前你最看不起的学渣聚集地,知道外面给你唱歌那人高考多少分吗?”
他语气中的嘲讽太过明显。
姜知杳微微皱眉:“关我什么事?”
迟盛说:“三百五,他买进来的,不是讨厌学渣?这种学渣就能忍了?”
当初医院门口说的狠话,在这一刻被他重提。
姜知杳胸口似有巨石,找不到愧疚,反倒是被他眼中的戏谑弄得恼怒。
重逢以来,两人装作互不相识过,也冷淡疏离礼貌相对过,过去那些事情仿佛书页轻轻揭过去就没人再提,可那毕竟不是书。
她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和他手上的味道,错开眼又说了一遍:“关你什么事?”
眼前的人不是十七岁的迟盛。
十七岁的他会气恼地问她是什么意思。
但十八岁的他抬手掐住她的下颌,不允许她别开脸,让她看着他,眼睛对上,看清她眼里的恼怒后,偏头笑了起来。
“还真关我事,毕竟你高中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不是我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距离拉近到这种程度。
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伤人伤己的话很难说出第二次,他呼吸间的气息几乎落在她的脸上,哪怕是两人最暧昧的时期,也从未如此靠近,姜知杳感觉他手上的火点已经烧到她身上,不然也不至于身困火场般被动。
她想着说辞,不自觉皱眉,脸上满是恼怒。
这样的表情很轻易让迟盛想起最不愿意想起的那天。
可这里不是医院,没有那个让他反感的存在。
这里只有他们。
墙后歌声停歇,手拿话筒的人终于察觉不对,声音透过麦克风问:“杳杳呢?”
“杳杳?”
迟盛低眸看着面前瞪着他的女生,笑着重复了一遍。
姜知杳眼皮一颤。
她终于发觉自己在做些什么,无论是去他家找耳机,还是跟成文豪来这里,只是为了延长当初没有继续的酸楚,她一贯理智,向来清醒,搬家时带不走的东西直接丢掉,劝说自己他也是带不走的一件行李。
然而现在,她看着他的脸,却产生种燎原般的冲动。
又或许是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