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都换了被子了呀,不冷的。”

“那就好,回家吧。”

坐在车上,庄齐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她问:“我哥回家了吗?”

“他一早就出差去了。”辛伯说。

庄齐哦了一下,“出差啊,去哪儿了知道吗?”

辛伯想了想,“好像是去江城了吧,昨晚他也没细说,就听见这么个地名。”

“好,一会儿我问问他。”庄齐说。

酝酿了几分钟,她拿出手机给唐纳言发微信。

一块曲奇饼:「哥,你出差去了呀,下飞机了吗?」

过了十几秒,唐纳言那边回过来。

T:「已经到酒店了,在休息。」

庄齐猜,也只可能在休息了,否则他一个老干部,哪里会随时看手机。

一块曲奇饼:「噢,我也回家了。」

T:「好。天冷,晚上不要出门,睡觉盖好被子。」

好啰嗦。

庄齐回了他一个略略略的表情。

到家后,庄齐先去看了蓉姨,说了几句话,顺了一块点心上楼。

她回了自己房间,嘴里嚼着东西打开了电脑,打算把课后作业写一下,哪怕一时半会儿做不完,先拉个大纲也好。

庄齐拍拍手上的碎屑,没拍得太干净,走到床头去抽纸巾。

她擦了手,一低头,看见下面那格抽屉被拉开了一点,没完全关拢。是谁动了她的床头柜?

庄齐交代过蓉姨不用擦,她也从来不碰这些东西,还能有谁?她赶紧蹲下去,把抽屉打开,心虚地去摸那本《深歌集》,果然被动了位置。

庄齐拿出来,飞快地翻动几页,那片已经枯掉的枫叶还在,薄薄一片。

迎着冬日黄昏的一点微弱光亮,她拈在手上看。

在那段她手写的绕口令下面,多了一句“哥哥很爱你,不只像妹妹一样。没能让你感觉到,是我的错。”

他在道歉。

都这种时候了,哥哥没有责怪她少得可怜的羞耻心,却在向她道歉。

这行字迹湿在她的眸中,让庄齐笑着笑着,怔怔地流下两行泪来。

到这一刻,庄齐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掩饰不住的爱,在荷尔蒙上头时犯下的过错,打破了他们之间平衡的关系,生出一种更深层次的宿命羁绊。

是她让唐纳言困在伦理和礼教铸成的高墙里,狼烟满地。

他们本可以相安无事,当一对最友善模范的兄妹,而现在她毁了这一切。

但是该怎么办呢?她已经爱上了,那些话都说出口了,也吻过了哥哥,早就回不了头了。

好比怎么做都会后悔,怎么选都遗憾一样,谈到悔恨两个字,人人都是轻车熟路。

就算是错了,她也只好任由自己错下去,其余的就交给命运来安排。

庄齐藏好这片枫叶,把书放回去,她飞快地抹了抹泪,随便装了点衣服,拿上包跑下楼。

她要去江城,她要马上见到唐纳言,一刻都不能等。

那份在阴暗里疯长起来的,对哥哥扭曲病态的欲念,在她的心里横冲直撞。

她要亲口告诉他,她绝不是心血来潮地爱他,也不存在需要考虑的问题,因为她已经想得很清楚。

蓉姨刚端上一盅松茸鸡汤,猛一抬头,在餐厅里瞥见庄齐的身影。她喊了声:“齐齐,你又跑出去做什么,要吃饭了呀。”

庄齐在门口换鞋,她弯着腰说:“我不吃了,静宜找我有点事,今晚不回家了,别等我。”

“怎么又不回来了?你哥哥不在你就这么......”蓉姨念叨着追到门口,但人早就跑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