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与段未离无关,他早就被段家除名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
那之后的某天,段未离去看了任夏溪。
Omega怀了孕,在段未离曾经住过的医院里取保候审。
他很憔悴,气色也很差,因为太瘦,显得隆起的腹部更大了,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和微卷的棕色头发也没有了光彩。
段未离还是那副有点轻蔑的样子,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就是那样的。但任夏溪已经没有力气胆怯了。
他说:“我以为你会恨我的。”
段未离有点奇怪:“我为什么要恨你?”
任夏溪双手扶着肚子,没精打采:“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情敌。”
段未离说:“不能因为我们都喜欢过一个人渣就要互相讨厌吧。”
任夏溪愣住了,他没想到段未离跟他思考问题的角度完全不同。
段未离还穿着白大褂,像是好不容易从实验室里分出一点时间来看任夏溪,他双手插在兜里,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顺便问问,需不需要帮你请个律师。”
任夏溪想过无数个段未离来看他的目的,唯独没有一个是帮他。
他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所以,当段未离说出这句话时,他整个人都呆滞了。
“看样子是需要。”段未离下了结论。
任夏溪想起那个似乎已经变得很久远的傍晚,金色的余晖落在舞蹈室的地板上,这个人也是这样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看起来很凶神恶煞,问了他很多问题。
那天,他也以为段未离会羞辱他。
但他只收到一张去往朱尔岛的机票。
任夏溪想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问:“审判庭的人说绿野酒店的事是端……周端下的命令,是真的吗?”
“是。”段未离的眼睛里没有悲喜,平静得好像自己不是当事人,“就在我给你机票的一个小时之后,他命令手下的士官给我注射了强效腺体兴奋剂,之后找了五个Alpha轮奸并强行标记了我。”
任夏溪抽着气,在段未离还没说完话的时候就哭了出来。
段未离给他递纸巾。
“对不起……”任夏溪哭得直抽抽,“都怪我。”
段未离说:“我说这些,是叫你不要对那个人怀有希冀。你也是受害者,没有什么要向我道歉的。”
任夏溪摇了摇头,只是哭泣。
他一边哭,段未离一边接着说:“你在案子里属于不知情者,有律师在,审判庭会判你无罪的。”
“谢谢你,段三少……”任夏溪擦着眼泪。
“我不是段家人,叫我段未离。”段未离看着任夏溪的肚子,“你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任夏溪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要生的,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段未离低头看去,心也软了下来,大概Omega对于新生命都会有本能的保护欲和温情。
他说:“我能摸摸吗?”
他此生已经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也不会有这种怀揣着另一个生命生活的体验。
任夏溪点了点头,于是他伸出手去。
“他在动。”段未离不由地弯起嘴角。
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和一张名片,叠在一起。
“生孩子需要的东西很多,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
任夏溪摇了摇头,把名片和卡都推了回去。
“等一切结束,我会离开帝都,去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Omega的脸上带上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