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优秀的理科生。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我的风评已经很差了，再跌一点也没关系。”闻拙说。

在机甲坠落事件后，他那从未出错的机甲驾驶水平，甚至指挥水平都遭到了广泛的质疑，他被停职调查，虽然军衔尚未被剥夺，但已经处在一种提前退休的状态。媒体对此事大肆渲染，民众在一段时间里见到他的画像都回去泼油漆。

“那我们就一起爬回去吧，将军。”

段未离没有犹豫地，在通讯器上打下这一行字。

机械的女声没有感情，闻拙却被触动了。

怎么会有段未离这样的人。

经历了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被最亲近的人欺骗，几乎失去了所有，却仍然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善意和光明。

他的这份“天真”，存留得好悲壮。

闻拙投降似的说：“不爬吧。虽然我们现在都有技术性的困难，还是尽量努力走回去吧。”

段未离怀疑这又是闻拙奇怪幽默的一部分。

但他还是开口，用沙哑的声音说：“谢谢你，闻拙。”

他不期待婚姻，但很感激闻拙。

声音虽然很哑，却很好听，特别是“闻拙”两个字。

闻拙又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林芊芊端着粥进来，说：“将军，粥好了。”

段未离坚持要自己喝粥，林芊芊就给他支好床桌，把粥放在小桌子上。

闻拙说：“给我也盛一碗吧，我也自己喝就好。”

“哦！”林芊芊手脚麻利地出去又端了一碗进来，然后关门出去了。

粥是咸的，里面有青菜和蘑菇碎和一点鸡蓉，营养均衡，油也很少。

段未离喝得很慢，闻拙也在旁边端着碗陪着他。

他才喝了小半碗，就已经喝不下了，皱着眉看着粥碗。

闻拙说：“不想喝了就放下，休息吧。”

段未离抿了抿嘴，自己的表情很明显吗？

他放下碗，乖乖躺下。

闻拙拿过段未离喝剩的粥，一口喝完了，叠在他刚喝完的那碗上面，一起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把小桌子收起来，然后转动轮椅。

“晚安。”

他好自然。

“……”段未离自己把被子掖好，“晚安。”

段未离睡了一个很久都没有过的好觉。

床铺很柔软，身上很干爽，胃里也很暖和。

有了妥善的照顾，他身上的伤很快就开始好转。

他换了一种信息素代素注射，七天注射一次，虽然避免不了疼痛，但并发症减轻了许多。

林芊芊和回来的老护理都很惊讶，无论是换药还是打针，段未离都无声无息，好像不会疼一样，但是她们都知道，无论是注射代素还是清理伤口，都不可能一点都不疼的。于是，林芊芊对他的照顾愈发细致入微起来，搞得他很不好意思。

食物仍以粥为主，林芊芊会变着花样地做各种各样的粥，也常常煲汤，段未离一开始只能吃小半碗，后来可以吃一碗还多。

闻拙坚持跟他一起吃饭，两个人一个病床一个轮椅，倒是也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一个星期后，7月17日，段未离很早就醒了。

昨天吃完晚饭，闻拙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就说了几本一直很想看的专业书，想要纸质版的，闻拙又露出一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的表情，但还是说明天早上会请许哲送过来。

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看纸质书了，通讯器有投影功能，大部分书都有电子版，看着比纸质书要方便很多。

可段未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