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陈乐酩的脸变得奇臭无比。
“事实证明我还是给他脸了!之后我被你带着去他家找他,他知道你就是微信里那个人,上来就当着你的面那么叫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双手合十贴在哥哥手臂上哀求,“可以原谅我了吗?”
其实过去这么久余醉早就消气了,纯粹是想看他多求一会儿。
“看你表现吧。”
“啊?还要看啊?我表现得还不好啊,我腰都晃断了。”
余醉再也绷不住轻笑出声,将他拉进怀里乱亲一通。
边亲陈乐酩边把脚尖往他胯上踩。
被余醉扯过去按在腿上又抽一顿。
-11-
猫咪号在海上飘了一上午,连迷路海都没出。
船上四个人,一个正经开船的都没有。
好在行程不赶,时间很多。
他们奔波了大半辈子,现在正是落得清闲。
余醉本想陪弟弟睡个午觉,但刚躺下没一会儿就醒了。
不是被噩梦惊醒的,很突然很平静地醒了,恍惚中听到有人叫他,可他睁开眼睛只看到眩窗中翻滚的白浪。
陈乐酩还在睡,窝在他怀里哈喇子流他一胸口。
他把睡衣脱下来罩到弟弟脸上,轻手轻脚地下床,套上件毛衣开门出去。
船舱里有股熟悉的烟味,他要去找找那味道从哪来。
不是香烟味,而是老式旱烟的味道。
从被烟渣堵满的旧烟枪里艰难地钻出来,伴随着劣质烟草的辛辣和让人嗓子发干的呛。
即便只有两三缕飘到脸上,也会瞬间把人熏得眼眶落泪。
满打满算,他已经有十六年没闻到过这个味道。
他赤着脚走在海底猪宫狭窄的走廊上,每一步都落得不踏实。
走廊变得很长很长,尽头处是幽深的黑色洞口,走廊两侧安着小时候公交车上那种漆皮斑驳的红皮椅子,闪现忽明忽暗的光影。
玻璃窗外,无数小鱼在朝他相反的方向快速游去。
时间往前走,他却好像在往后退。
走廊尽头忽然出现一个背影。
佝偻的、矮小的、头发花白的、抽着长长的烟枪的老人的背影。
余醉第一反应是移开视线。
他偏过头,深吸一口气,再看向前方时老人还在。
那双灰绿色的眼里骤然下起潮湿的细雨。
“爷爷……?”
他叫这一声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发出的声音却很小。
老人没听到,依旧背对他。
于是余醉扯着嗓子朝那个背影大喊:“爷爷!是不是你?”
老人一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不要!”余醉急了,立刻追上去。
“爷爷!等等我!别走了!等等我!”
他像支没有做好准备就被发射出去的箭,用尽全力冲向老人。
可老人和他之间明明只有短短不到十米的距离,他却怎么跑都跑不到。
窗外五颜六色的小鱼成群结队飞速向前,窗内余醉逆着时间不管不顾地倒退,走廊里忽明忽暗的光影仿佛穿越时光的闸机,一道一道在他身上掠过,他单薄的毛衣被风鼓成个扬起的小帆。
终于跑出走廊的那一刻,光影在他身上定格。
一瞬之间,白天变黑夜,大海变陆地,波涛汹涌的海浪变成随风起伏的高粱。
他宽阔的肩膀收窄,健硕的手臂抽长,半长的头发变成贴头的青茬,满身伤疤消失不见,身上的高档毛衣变成破旧的粗布衣裳。
他还是赤着脚踩在地上,毛茸茸的青草刮蹭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