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旅行的第一站是北欧。
他们想先去看看陈乐酩幼时认养的那头小驯鹿。
那是他们认养的第一只小动物。
当年被他们救助的只有八个月大的驯鹿幼崽现在已经十多岁了,在基地里被照顾得很好,还生了一只和她一样漂亮强壮的驯鹿宝宝。
两年前和哥哥决裂时,陈乐酩曾自己去北欧看过她。
看看她,看看他们的起点。
和她告别,也和幼时的自己和哥哥告别。
“我去的时候乐乐十三岁,那现在就是十五?”陈乐酩说到这里,被风吹得噗噜噗噜的卷毛蔫了下来,“已经算是老年鹿了啊,不知道还能再看她几次……”
余醉无奈地捏捏弟弟的耳朵,他不把那些动物养在身边就是怕弟弟和它们产生过多的羁绊。
“去燕城找你的那天,有个阿姨给了我一张油饼。”他转移话题。
陈乐酩的注意力果然被吸走,“油饼?什么样的油饼?炸得蓬起来的那种吗?”
“嗯,说怕你饿,让我找到你了给你吃。”
陈乐酩舔舔嘴唇,眼神居然有点幽怨:“那我怎么没有吃到?”
他那两天的逃亡路只吃到了一大海碗的小米粥。
余醉嗤笑一声,“真有脸问啊。”
陈乐酩理所当然地扭过头:“我想吃油饼。”
他就不该属猪,应该属老鼠。
纯记吃不记打那拨的,犯过什么错撂爪就忘。
现在问他逃跑被抓的时候害不害怕,他可能还会一脸懵地反问:“嗯?什么逃跑?什么被抓?是说哥哥拿皮带抽我的时候吗?嘿嘿帅帅的爽爽的辣辣的又痛痛的。”
那也挺好,余醉心想。
这么会给自己找乐子的孩子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过得太差。
他满意得当场奖励了弟弟一大套煎饼果子吃。
在码头边的早点摊买的,加了两个鸡蛋两根烤肠两串鸡柳两包不差钱辣条还有两大片薄脆。
陈乐酩拿到手时胳膊好险被坠断,切面厚得一嘴根本咬不下,得两只手抱着啃。
“真给我吃吗?”他傻呆呆地看着哥哥,完全不敢置信。
余醉以前从不让他吃这种路边摊。
就是馋得流哈喇子也没商量,滴溜起他的领子就走,这次居然破天荒地给买这么大一包。
“吃两口解解馋。”余醉说。
陈乐酩第一口已经咬下去了,本来很珍惜地咬一小口好能吃久一点,闻言嘴巴瞬间扩大数倍哐一口下去差不点把自己干成颞下颌关节紊乱。
余醉都服了他:“小口点吃,一会儿嚼不开呛着了。”
陈乐酩才不信那个邪。
他牙口那么好,这世上就没有他嚼不开的美食。
然后就真嚼不开了。
一大口煎饼塞在嘴巴里,锋利的薄脆抵着上牙膛,腮帮子被撑开太过失去弹性无法回收,完全嚼不动也咽不掉,他脸都憋红了,呜呜咽咽地找哥哥求救。
余醉连忙伸手让他吐在自己手里。
陈乐酩红着耳朵吐掉,臊眉耷眼地不好意思抬头。
还好边上没什么人看到。
余醉洗完手回来,看他那副做小低伏又偷偷瞄自己的可怜样儿,没忍住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走吧少爷,别在这显眼了。”
陈乐酩哼哧哼哧地和哥哥肩并肩挤在一起,捧着煎饼慢慢咬。
这幅画面在家长眼里跟孩子逮着垃圾桶啃没两样,余醉再三嘱咐他小点口。
他还不服不忿地反嘴:“我给你那什么的时候没见你要我小点口。”
余醉睨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