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是左边。
没了眼球后剩的那个布满向内旋转的褶皱的坑,简直像屁股一样。
余醉嫌恶心,叫秦文找块抹布把他的脸挡上。
李善仁躺在地上咯咯咯地笑,身底下一大摊血,嘴里也一股一股地往外吐血,可他却像是不怕死似的用那只仅剩的眼睛阴恻恻地盯着余醉,眼神阴鸷恶毒又带着某种期待,仿佛要把他的脸牢牢记在心里,等死后回来复仇。
“3037,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他撑着地板爬起来,拖着一身酒瓶碎片艰难地靠在柜子上,扯过秦文给他挡脸的抹布按到脑后,捂住流血的伤口。
余醉拎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
常年不见一丝表情的脸,在面对幼时折磨自己的刽子手时也没露出多余的情绪。
李善仁似乎很失望:“你好像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余醉还是那样懒懒地坐着,面不改色,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什么。
是五分钟前陈乐酩给他的糖。
从食道烫伤到现在,他一直被严格管控着不准吃任何稍微重口的东西,就这两片糖还是因为最近表现良好,弟弟才大发慈悲奖励给他的,答应要在嘴巴里含化了喂给他,谁成想下楼拿杯酒的功夫就出事了,害得他只能自己吃。
就凭这点,李善仁今天就得死在这儿。
“你在想什么?”李善仁对自己的处境毫无所觉,“不想报仇吗?不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