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由浓转淡,四周万籁俱静。
时光在缱绻的海浪声中停下脚步。
对面椭圆形的透明舷窗被海水一分为二,下面是深蓝色的大海,间或有几只小鱼游来游去。上面是一望无际的天空,海鸥和飞鸟低飞着盘旋,背景是满天繁星。
陈乐酩和余醉懒洋洋地靠在床尾,肩膀相隔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指尖离得更近,几乎紧贴着,稍微动一动就能碰到对方,一碰就酥酥麻麻的,跟过电一样。
这样的夜晚很舒服。
和喜欢的人在喜欢的地方无所事事地发呆、喝酒、聊天、幻想,把所有烦恼忧愁都遗忘,把这个世界也遗忘。
夜幕之下只剩他们两个人,就像大海深处依偎着的两头鲸。
陈乐酩惬意地晃荡脚丫,“真想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
“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余醉说,“从来都是随你的。”
“那我想这样。”
他试着把头靠到余醉肩上,用余光瞥他。
余醉只是看他一眼,没有给他拨下去。
陈乐酩笑眯起眼,叼住吸管猛吸一大口酒。
余醉给他的,说是甜的,结果他一口下去小脸登时皱成个核桃。
“我这杯有点酸呢……”
岂止是有点,柠檬成精在他嘴里大开杀戒了。
余醉把自己的杯子递过来,里面是石榴色的液体,示意他尝尝。
同喝一杯酒,似乎亲密得过了头。
陈乐酩稍显局促,手心沁出层薄汗。
他把脑袋探过去,本想含住杯沿,却没想到余醉直接捏着吸管塞进他嘴里。
这时表现得大惊小怪肯定很丢脸,陈乐酩只能压下怦怦乱跳的心脏,强装自然地含住他的吸管,十分优雅地浅吸一小口。
一小口下去眼睛瞪得比灯泡还亮。
“你这杯怎么这么甜!”
“换换?”
陈乐酩想换,“可是我都把吸管咬烂”
话没说完余醉已经把他的酒拿过去,非常自然地叼住吸管喝了起来。
简直就像一对谈了很久的情侣呢。陈乐酩欲盖弥彰地低下头,搓搓红透的耳尖。
接下来的七八杯鸡尾酒,他们都是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喝的。
余醉还喂他吃了点沾在杯口的盐,配着酸辣的酒液一口入喉不要太上头。
醉意慢慢上涌,气氛也变得暧昧,海水全都变成了梦幻泡沫。
陈乐酩一开始还老实地靠着他半个肩,后面就抱住他的手,枕着他的腿,搂住他的腰,反正怎么越界怎么来,姿势五花八门的,那么大的床都不够他折把式。
他醉醺醺地说余老板你好香,是不是故意涂香水勾引我?
还说自己好热,你给我的酒里放了什么?
余醉纵容地笑着,任由他耍赖,把他红扑扑的脸从自己怀里捉出来。
“我二十多岁在欧洲做生意的时候,偶尔会喷些古龙水。”
陈乐酩懵懂地眨巴眨巴眼。
“船上就有几瓶。”
陈乐酩瞬间清醒了:“去拿!”
余醉的二十多岁,距离现在很遥远,七八年时间,足够把他锤炼成一个顶天立地的成熟男人,当年用过的香水也早已气味消散。
但陈乐酩还是很想闻闻看,想借助过期的气味,窥见他过去的冰山一角。
几个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被丢在床上。
陈乐酩看着每瓶都没用多少,问他:“你最常喷的是哪个?”
“猜猜。”
“这怎么猜得到。”陈乐酩像小狗似的嗅嗅,“都闻不到味道了。”
余醉拿过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