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年底,雷有琴跟费家?的郎君正式成婚了。

荣学士现在该叫荣司业了。

荣司业不愿意拘束两个年轻人,刚巧自己升职得了笔奖金,再凑了凑家?底,跟亲家?雷夫人商议之后?,两家?各自出资一半,给两个年轻人在神都?置办了一处屋舍。

后?来舒家?正式分家?,舒世松跟母亲杨氏夫人搬离了书宅,就在他们俩旁边安了家?。

相熟的年轻人一起约着聚一聚,吃吃饭,也很方便。

雷夫人知道舒世松性情沉稳,不跟自己女?儿似的那么跳脱,私底下也委托她:“他们俩要是吵了嘴,你就给劝两句,年轻人过日?子,哪有不闹矛盾的?”

舒世松笑着应了,只是还真没遇上过须得她亲身上阵去劝说的情况。

雷有琴跟丈夫没吵过架?

这怎么可能呢!

这天两个人就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了一架主要还是雷有琴在生气。

她一生气,就把门关上,在房里不出来了。

吃午饭的时?候,费郎君来叫,她也不理。

最后?还是从窗户把饭菜送进去的。

下午再来叫,她还是不理。

等到了傍晚时?分,快要用晚饭的时?候,费郎君又来敲门了。

雷有琴隔着门,没好气地说:“别敲了,我死啦,还吃什么饭!”

就听费郎君在门外?说:“不是找你吃饭,是我在房里收拾东西,捡到了好大的一个信封,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雷有琴躺在榻上,气呼呼道:“不是!”

“那好吧。”

紧接着她听见了撕开信封的声响,再之后?是费郎君饱含深情的朗诵的声音:“从晨光当中走来的你,像汇聚了万千星辰的你,无数个日?夜渴盼见到的你……”

雷有琴刚听了一句,还在想:这是什么东西?好酸!

再听了后?边两句……她忽然间反应过来了!

天啊!!!

这是她当初写给朱少国公的情书啊啊啊!!!!

雷有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脚趾疯狂抠地:“求求你你不要念啦!”

费郎君还在外?边继续朗诵:“你该如何采撷,我这朵带刺的玫瑰……”

雷有琴鞋都?没穿,就飞奔着去开门,慌里慌张地把门栓拉开,臊红了脸,追着费郎君打:“啊啊啊啊都?说了不要念啦!”

舒世松下值回来,就看她阿娘坐在院子里乘凉,脸上神情含笑,好像是见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

她禁不住左右看看,只是没发觉有什么值得笑的东西:“阿娘,你笑什么呢?”

杨氏夫人莞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年轻人可真好玩啊!”

……

舒世松后?来官至刑部尚书,倒是她的叔父,从前的舒相公晚节不保,后?来因故被?贬为?司马,出京赴任去了。

她是舒家?尚书房这一脉的始祖。

致仕之后?,舒世松得了空,也会?去看看从前的老友。

记忆里雷有琴还是个爽利活泼的小娘子,现下也已经变成了费家?沉稳慈祥的老祖母。

阮玉树和贾玉婵也在这儿,几个人聚在一起,看一群十?来岁的小娘子在庭中追逐打闹,往来嬉戏。

有个格外?俏皮的,还很好奇地过来问她们:“祖母,听说不久之前故去的金吾卫大将军是因为?心?仪之人早早故去,所以才终身不娶的,是真的吗?”

雷有琴叫她问得微微一默,几瞬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小娘子长长地“啊”了一声,捧着脸猜度着说:“他喜欢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