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现在疯了,吕氏的后辈引以为耻,不愿张扬也不足为奇,但专程去毁坏祖辈的墓志铭,未免就过火了。”

九九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骇然地看着他:“那,照你的意思那个疯子其实就是吕相?公咯?!”

卢梦卿没有给出回复,眉头紧锁,徐徐告诉她:“大乔姐姐,你知?道惊动了天子,使得你我被?派往东都的那场诡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九九略一思忖,便讶异地有了结果:“不会是将近四?个月前吧?”

卢梦卿微微一笑,告诉她:“正是如?此!”

他向九九阐述了那桩诡案的首尾。t?

……

事情发?生在四?个多月以前。

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没有人察觉到不对劲。

第一个死的人如?果他是第一个的话是一个画家。

他四?十二?岁,屡试不中,倒是在绘画一道上略有些造诣,曾经被?选入宫廷画院,后来被?同僚们排挤,便离开神都,回到了故乡东都,此后以卖画为生。

他或许是在夜间死的。

因为就在傍晚时分,妻子才刚去给他送了饭,他也开门来接了。

那时候,画家说,今晚他要闭关作画,让妻子早点睡。

这?原也是这?家的生活常态,妻子听完并不觉得诧异,便也应了,再去瞧过儿女之后,熄灯睡下。

到第二?日清晨,不见丈夫的身影,这?时候妻子也没有多想,然而一直到晚上,都不见丈夫从画室里出来,妻子就觉察出不对劲了。

推开门进去一瞧,画家已经死了。

因是盛年?而亡,实在突然,里正依据制度,找了仵作来验尸。

画家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仵作勘验之后,排除了谋杀的可能,断定这?是心疾亦或者脑疾之类的急病,简单宽抚这?家人几句,让他们着手开始准备丧事。

这?时候,还没人觉得不对劲。

哪知?道第二?天,城内又发?生了一起?类似的事件。

一个年?轻的渔娘被?父亲发?现死在了家里,身上同样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没过多久,就发?生了第三?起?、第四?起?……

一时间人心惶惶,整个东都城都笼罩在了阴森的恐惧和死亡的羽翼之下。

有人说,是东都城里来了一头食人魂魄的怪兽。

也有人说,这是一种古怪的瘟疫。

还有人说,这是上天降灾……

东都留守令人去查,然而这?案子没头没尾,即便有心调差,一时之间,竟也无从下手。

既不存在凶器,也不存在一个杀人的凶手,东都留守顶着压力,叫仵作解剖了几具尸体,却没能从中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一连两个月,东都城里死了近百人,外逃的百姓一天多过一天。

东都留守无计可施,只?能上疏神都请罪,同时也是求援,这?才有了后边中书令卢梦卿压阵,京兆少尹乔翎同行,作为钦差,奔赴东都查案的事情。

……

九九听卢梦卿说了事情首尾,由衷地道:“这?个案子,真的是太奇怪了……”

她问卢梦卿:“乔翎有去看过死去的那些人吗,她有说那些人是为何?而死的吗?”

“她跟白大夫一起?去看过哦,白大夫是京兆府的临时吏员,名叫白应。”

卢梦卿注视着她的眼睛,说:“他们两人得出了共同的结论。并非东都城的仵作验尸的时候有所疏忽,而是那些亡者的确身无伤痕,也没有中毒,他们的身体是健康的,或有病痛,但也绝不至死。”

“那些人之所以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