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她说,“是一个官员,他完事走后,我就会想起你。”

我苦笑一下。

“你吃醋了?”

“我们很久以前就离婚了。”

“他走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很长时间想你。”她轻声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要去应酬,再晚你也不会睡,一直等我,我回家时很累,要你抱住我,我靠在你身上觉得轻松了……”

我的眼角又出现了水珠,我的右手再去擦掉它们。

她问我:“你想我吗?”

“我一直在努力忘记你。”

“忘记了吗?”

“没有完全忘记。”

“我知道你不会忘记的,”她说,“他可能会完全忘记我。”

我问她:“他现在呢?”

“逃到澳洲去了。”她说,“刚有风声要调查我们公司,他就逃跑了,事先都没告诉我。”

我摇了摇头,我说:“他不像是你的丈夫。”

她轻轻笑了,她说:“我结婚两次,丈夫只有一个,就是你。”

我的右手又举到眼睛上擦了一下。

“你又哭了?”她说。

“我是高兴。”我说。

她说起了自己的最后情景:“我躺在浴缸里,听到来抓我的人在大门外凶狠地踢着大门,喊叫我的名字,跟强盗一样。我看着血在水中像鱼一样游动,慢慢扩散,水变得越来越红……你知道吗?最后那个时刻我一直在想你,在想我们一起生活过的那套很小的房子。”

我说:“所以你来了。”

“是的,”她说,“我走了很远的路。”

她的头离开了我的肩膀,问我:“还住在你父亲那里?”

我说:“那房子卖了,为了筹钱给我父亲治病。”

她问:“现在住在哪里?”

“住在一间出租屋里。”

“带我去你的出租屋。”

“那屋子又小又破,而且很脏。”

“我不在乎。”

“你会不舒服的。”

“我很累,我想在一张床上躺下来。”

“好吧。”

我们同时站了起来,刚才已经稀少的雨雪重新密集地纷纷扬扬了。她挽住我的手臂,仿佛又一次恋爱开始了。我们亲密无间地走在虚无缥缈的路上,不知道走了有多长时间,来到我的出租屋,我开门时,她看见门上贴着两张要我去缴纳水费和电费的纸条,我听到她的叹息,我问她:

“为什么叹气?”

她说:“你还欠了水费和电费。”

我把两张纸条撕下来说:“我已经缴费了。”

我们走进这间杂乱的小屋。她似乎没有注意到屋子的杂乱,在床上躺了下来,我坐在床旁的一把椅子里。她躺下后睡袍敞开了,她和睡袍都是疲惫的模样。她闭上眼睛,身体似乎漂浮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睁开来。

她问:“你为什么坐着?”

我说:“我在看你。”

“你躺上来。”

“我坐着很好。”

“上来吧。”

“我还是坐着吧。”

“为什么?”

“我有点不好意思。”

她坐了起来,一只手伸向我,我把自己的手给了她,她把我拉到了床上。我们两个并排仰躺在那里,我们手纠缠在一起,我听到她匀称的呼吸声,恍若平静湖面上微波在荡漾。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话,我也开始说话。我心里再次涌上奇怪的感觉,我知道自己和一个熟悉的女人躺在一起,可是她说话的陌生声音让我觉得是和一位素不相识的女人躺在一起。我把这样的感觉告诉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