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陈和闻言意味深长地摇头,“皇上喜欢的。”

余逢春困惑地眨眨眼。

陈和咳嗽一声:“实话跟您说吧,江大夫,我之前也不大确定,但今天一看您这身装束,我就知道皇上一定会喜欢你。”

无他,因为穿上这身衣服以后,从后背看,江秋格外像那位故人。

故人已逝不可追,可岁月漫长,圣上等了那么久,想了那么久,骤然碰见这么像的,怎么忍得住?

但这些话就没必要对江秋说了。

陈和等着余逢春想明白。

而余逢春确实清楚,邵逾白的病最好一刻都别拖,能治就赶紧治。

陈和递来筏子,那他就该顺水推舟。

于是两人在不同逻辑不同考量的前提下,达成了一样的共识。

瞧着对面人脸上的表情变化,陈和久违地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那就,麻烦和公公了。”余逢春说。

“自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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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邵逾白沐浴过后,披着件单衣回到寝殿。

坐在床前,角落的焚香气味过于厚重,邵逾白只觉得喉咙干痒,闷声咳嗽两声,手心一阵腥甜的湿润。

两边侍奉的宫人不知何时已尽数退下,枕边的帕子也不知去了哪里,邵逾白皱紧眉毛,正想去洗干净,一个人却忽然悄无声息地凑到他跟前。

“陛下,殿中的香太重了。”

声音太熟悉了,邵逾白掀起眼皮,看到递来帕子的正是余逢春。

一瞬间,他什么都懂了。

“陈和这老东西……”

哼笑一声,说不上责备还是赞赏。

邵逾白接过帕子,随意擦拭掌心,尔后攥在手里,不让旁边的人看清。

“你来做什么?”他问。

余逢春瞅见了他的动作,低声道:“和公公都给草民讲了,陛下待草民恩重如山……”

他没再继续说,邵逾白打断他。

“所以你是来报恩的?”

干净的那只手点在余逢春侧脸,邵逾白的声音轻而又轻,接近于耳语,在一片昏暗中透着难以严明的暧昧。

感受到眼角被轻柔地触碰抚摸,余逢春不受控制地眨眨眼睛,眼睫划过指腹,勾起更隐秘的痒意。

“陛下……”

余逢春语塞,被这么摸着,他的心都跟着哆嗦。

“嗯?”

邵逾白懒散地应了一声,蹭过他眼角的一抹晕红。

余逢春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邵逾白忽然又开始咳嗽。

剧烈的咳嗽声刺耳至极,像是扎在心口的一刀。且这次比之前还严重,余逢春隔得远,都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一瞬间,余逢春心里琢磨的打算全部烟消云散。

“你生病了。”他说。

邵逾白抬起眼,看到余逢春神情严肃,一只手已贴在了他的手腕上,不顾君臣伦理,直接将他攥在手里的帕子扯了出来。

一片鲜红血迹,如花朵般点在白色丝绸上。

即使早有预料,真正看到时还是不免心中一痛。

见他抢走手帕,邵逾白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没有生气,沙哑着声音道:“老毛病了。”

得多傻的人才会信他的谎话?

余逢春心疼又生气,手下用力,攥得指节发白,不自觉地就把帕子用力攥紧,几乎要直接扯烂。

邵逾白调转视线,恰好看到这一幕。

“你之前说要报答……”

他又提起刚才的话题。

此言一出,余逢春迅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