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狄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被头发阴影遮盖的眼底有些许情绪闪过,再抬眼时,只剩下满满的心疼担忧。
她轻声劝道:“别抽烟了,回去休息会儿吧。”
余逢春侧眸看她,眼神疲倦,摇了摇头。
“我再等等。”
聂松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最佳时机。
“老板要是不愿意回去,在医院住一晚上也行,我们在这儿守着呢,邵哥一旦有消息,我们马上告诉您!”
常狄也点头。“对呀,你要是再出事,那生意怎么办?”
她和余逢春一起长大,虽然手里没多少实权,但没有人敢小瞧,都知道她和大老板的情分很深。
这时候,也只有常狄敢这样劝。
烟烧到手指前,夜风呼啸,让火星更亮。余逢春低头看了一会儿,将火捻灭在窗台外。
“麻烦你了,”他低声说,“工作全部挪进医院,挪不到的让他们等着。”
“好,”常狄迅速应道,“我就在这里守着,你放心。”
余逢春笑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话音落下,去安排房间的工作人员回来了。
“您的房间在下一层,有任何需要都请直接吩咐。”
余逢春接过钥匙,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走廊,临走前在聂松肩膀上拍了一把。
聂松腿一软,总感觉这一拍里面蕴含着千言万语,差点直接跪下。
走廊里声音很轻,等余逢春的脚步消失,就彻底安静下去。
直到这时,常狄才叹气出声,整个人显得很疲惫。
她是从被子里换了衣服就来的,脸没洗头没梳,衣服上还带着很多褶皱和狗毛,站在医院走廊里,很符合当下的气氛。
“医生怎么说?”她问路过的护士。
护士看起来岁数不大,已经有点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怯怯地看了常狄一眼,道:“余先生不让说。”
常狄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而聂松也赶紧走上前去。
“老板不让说,估计是怕惹得人心惶惶。”不是故意针对你。
暗戳戳的安慰被常狄听懂了,她深吸一口气,神情如常。
“我不会多想的。”她说,“聂先生如果累了的话,也去休息休息,我在这儿等着就好。”
聂松点点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后背难受得很,需要贴块膏药。
常狄继续看向急救室门口。
刺目红光投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一片朦胧血腥的光影,将那双黑眸都衬得渗人。看着闪烁的亮光,常狄不知道想起什么,嘴角忽然突兀勾起,好像很愉快。
……
楼下病房。
余逢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幕。
助理之一刚传送过来的证词,在他耳边循环播放。但是林田松生前的最后一段话,与传言有关。
余逢春跟他做了个交易,如果他愿意说清楚流言是怎么传进他耳朵里的,那他刚出生的女儿就可以逃过一劫。
林田松毫不犹豫。
“……是从庄园传出来的。”
录音里,林田松的声音已经濒临崩溃,只能维持着最表层的冷静,“老板,我真不知道具体是谁说的,但一定是从庄园传出来的,如果不是来自庄园,我怎么敢信!老板你信我!我儿子才三个月大,他不会记得我的,他也不会记得这些,老板你饶他一命,就当我这些年也给余氏做过一点好事,老板!!”
录音中断,望着实时影像里常狄勾起的唇角,余逢春默然不语。
“……六哥,问你件事。”
[你说。]
“从你的角度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