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要死了。”他平静地说。“所以你才这么着急,对不对?”

看似无害的灵力向前一推,孟图便不受控制地倒退十里,皮肤上隐约有碎屑剥落,仿佛华美的瓷器脱掉工匠的彩绘,露出干瘪苍白的内里。

凡是见到这一幕的人,均露出惊讶的目光。

无他,此时的清衡门老祖,与他们刚才见到的完全判若两人,周身散发着枯槁之气,似乎随时都会像一捧干掉的叶子一样碎成粉尘。

而从他身上剥落的碎屑,则化成融融银光,有生命一般盘旋融合,在余逢春手间化成一道流光。

这是生者残存的灵力,凡是身上有这种灵力的人,一定都在不久前采补过。

“这!”

采补可是修炼大忌,吸取灵力供给自己,被吸取者甚至可能从此再也无法修炼,有损天道人和。

各大宗门耳提面命,不许弟子打采补的主意,如今连魔修都极少做这种事情,孟图怎么还明知故犯?

被余逢春当众揭开遮羞布,孟图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泛起一层血红,牙关紧咬,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恨不得将面前人杀之而后快。

“清衡门……”

余逢春貌似可惜地叹了口气:“以前也是名门正流,怎么会出现你这样的下作人物?”

说着,他指尖的流光缓缓暗淡,消弥于天地间,像一个个巴掌扇在孟图和顾方平的脸上。

远处雷声滚滚,天雷已经劈到了第五道,空气中的灵气跟着沸腾,气温上升,众人像处在滚水中。

话说到这个份上,明白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恐怕邵逾白预谋打开妖族裂缝是假,孟图想借此将人魔混血炼成丹药自己服用是真。

如果余逢春没有及时出现,他们贸然打断魔尊突破,轻则被天雷劈死,重则魔域无主,再次大乱。

这才是真的麻烦。

“谁人不知自从邵逾白统领魔域,惹事生非的魔修少了一半还多,”青璇终于找到机会朗声开口,“东君为人,我是信得过的,不知顾掌门执意要我们联合除去邵逾白,究竟安的什么心?”

“难不成你们才是妖族的帮凶?!”

天大的一口锅扣下来,顾方平差点又吐出一口血。

一直看戏的晏叔原也终于缓步走来,颇有书生气的面上是一如既往和善的笑。

他也道:“我这位师弟虽说偏爱徒弟些,但一向黑白分明,斩妖大战时他出力不少,平日见到有人为非作歹,也会仗义出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顾掌门怀疑他的根据是什么?”

形势完全逆转,孟图僵硬的脸抽搐一下,知道自己的谋划已然不可能成真,看向余逢春的眼神中饱含怨毒。

“东君……”

他缓缓开口,像一只衰老但仍有毒性的蛇,阴暗滑腻地盘绕在阴影中。

“你对你的徒弟可真好。”他意味深长地说。

0166实时播报,邵逾白的身体损伤程度已到达55%。

第八道天雷要来了。

余逢春默默听着,想知道孟图又有什么幺蛾子。

孟图森森一笑:“老朽或许不假人世,但还算眼明心亮。前些日子门下弟子提起,在其他一些秘境宝地中,曾瞥见过形似魔尊的身影,那人身边还跟着一男子,两人举止异常亲密,仿佛有牵扯,不知那人跟东君是什么关系?”

余逢春短暂愣了一下。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个老头居然说的是这种废话。

或许清衡门看到的那两人确实是他和邵逾白,可那又怎么样呢?

余逢春并不是真的在乎,毕竟他刚答应邵逾白,只要他能活着突破,余逢春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