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四下寂静。
顶着邵逾白的目光,无论花以宁之前想说什么,现在都没了,脑子一片空白,急得他额头上都出了一层冷汗,偏偏邵逾白还一直盯着他,等他给个说法。
火烧眉毛,花以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一闭牙一咬,朗声道:“如果两个人心中都有情意在,那就算隔着师徒人伦,也算不了什么!”
说完,花以宁就想抽自己嘴巴子。
什么情意,哪来的情意?
都是师徒了,哪里有这种情意在?
他是不是终于傻了?
东君,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其实并没有污蔑你的意思,你在天有灵,看看你的好徒弟,千万拦着他,不要让他大开杀戒,我也只是想混口饭吃……
可邵逾白却没有发怒,盯着哆嗦的花以宁看了一会儿,他没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人离开。
花以宁如蒙大赦,自觉是东君在天显灵,连气都没喘匀,就跑没影了。
禁灵窟外空无一人,邵逾白蹲在裂缝间,眼神遥遥地望向裂缝深处。
流光在眼眸中亮起,呜呜的声响在耳中响起,像风声,又像人在哀哭,只有邵逾白一个人能听见。
花以宁的那番话好像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影响,邵逾白面色如常,无视耳中长久不停的哀嚎声,捡了块石头扔下去。
瞬间耳中平静,连裂缝深处的电光都有片刻的停歇。
嘴里的血腥味久久不散,邵逾白无意识地思索着方才花以宁说的话。
若两人心中都有情意在……
且不说自己是不是色欲熏心,一时间走了歪路,哪怕他心中真有情意,难道还要拖师尊下浑水吗?
不被师尊认可的情意,那就是狂悖忤逆,打死都不能偿还。
再加上……
只安静了半柱香的功夫,裂缝中的哀嚎声再次响起,甚至比之前更重。
须臾间,邵逾白体内灵力暴涨,狂暴凶悍的灵力似剑锋似长枪,在灵脉之间疯狂轮转,邵逾白眉眼低垂,感受着胸口的刺痛。
他面无表情,吐出口血。
再加上师尊复生,岑静无妄,正应该去过平静无波的日子,他何必惹师尊烦恼?
无论是不是妄想,都不要再提了。
在能喘息的时候看到师尊归来,是曾经的他想都不敢想的,不要再求其他了。
虚空中隐约有长剑清鸣声,邵逾白闭上眼,再睁开,人站在丹房门口,看见了漫天云霞。
一片灵气逸散,似师尊的手拂过他的衣角,邵逾白微微仰头,看到云霞中,那位胜过春日万千生机的仙人踏出门来。
霎时间,邵逾白觉得自己大彻大悟了。
只要师尊万事如意就好。
……
余逢春没用玉或木匣装着,随便把丹药裹在一块布里面,交到人手上。
胡霍江接过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胡某欠您一个人情,以后但凡有事,悉听差遣!”
余逢春无所谓地摆摆手,让他先去救他女儿。
胡霍江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遭环境安静下来,余逢春呼出一口气,余光中看到邵逾白走到自己身旁,默然不语。
似乎自己刚才出来的时候,邵逾白神色有异,跟醍醐灌顶了似的。
也不知道一天不到的功夫,他脑子里都琢磨了些什么。
0166暗搓搓地说:[会不会是明悟了?]
“明悟什么?”余逢春问。
[明悟你其实是个坏人,想跟自己徒弟谈恋爱。]
余逢春一摊手:“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