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典生的答案没有超出他的预料:“余逢春,我看见他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明典生会把这个隐藏了三年的秘密透露出去。

直到现在,明典生都记得邵逾白看向余逢春时的眼神是什么样的,说得俗一点,就好像在看天上的神仙。

挺离谱的,但明典生真觉得,就算邵逾白没忘余逢春捅了他一刀的事情,余逢春那个妖精一撒娇,血海深仇也能轻轻翻过了。

所以还是抓紧提醒一下,别让他又踩进死坑里。

明典生继续道:“我说句不好听的,他跑了三年再回来,跟别的男的勾勾搭搭,一看就是钱都花没了,所以又想钓个倒霉蛋,你醒点神,离他远点行不行?”

邵逾白:“……”

他安静了好久,久到明典生都觉得他是把话听进去了,才道:“他不是那种人。”

明典生:“……什么?”

他坐在床上,不可置信地往前躬身,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邵逾白平心静气道:“我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明典生问,“你还记得什么?你哪儿来的”

话音戛然而止,一个猜测如闪电般贯穿明典生的思绪。

他语气沉下去,很肯定地说:“你见到他了。”

没必要否认,邵逾白“嗯”了一声。

明典生万万没想到自己来晚一步,恨铁不成钢:“邵逾白,你疯了是不是?他那么害你,你还说他好,你当时是不是重伤缺氧,把脑子憋坏了?”

“没有。”邵逾白说,“我很清醒。”

一点儿都没看出来。明典生暗道。

然而邵逾白继续说:“我相信他。”

“……”

凌晨未眠的夜晚,寂静的空间里只有细微的水声,两人眼前不约而同地划过一双明亮干净的眼睛。

明典生的脸色难看下去,邵逾白却笑了一下。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对着电话说,“但我相信他。”

这就是最后的答案。

邵逾白从不讲空话。

主卧里,余逢春关闭实时录像。

*

*

半夜,余逢春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钻进了自己的被子。

“唔……”

温热的手挑起睡衣下摆,摸到他的肚子上,很安稳妥贴地放在那里,并不烦扰,也不挑逗,好像只是单纯地帮他暖肚子。

余逢春马上就要再睡过去。

然后就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开口:“明典生打来电话了。”

睡意像潮水一样涌来,又像潮水一样退去。

余逢春侧身背对着身后的那个人,在黑暗中无声睁开双眼。

他问:“怎么了?”

“没怎么。”

身后人眷恋缱绻地亲吻着他的后颈,留下密密麻麻的浅吻,声音漫不经心。

“他问明典生当年发生了什么,明典生就说了宝贝你可真不当心,怎么和别的男人约会还被看见了呢?”

余逢春被他亲得很痒,但邵逾白话里有意无意的酸意不满更尖锐,更值得关注。

可他没有顺着解释,而是问道:“明典生说什么了?”

“……”

副人格沉默了许久,才道:“说你始乱终弃、朝三暮四、于危难之际弃我不顾……让我离你远点。”

余逢春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躺在邵逾白的怀里不动,好像那些恶意指责跟自己没关系。

“你信了?”

闻言,身后人低低笑了一声,尾调很有些哀怨。

“我信不信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