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白非常有礼貌地问道:“你好,现在有空吗?”

余逢春转头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点头:“有空哦。”

“那你愿意过来吗?”邵逾白说,“我有一点事情要忙,可以让助理去接你。”

助理?

余逢春又看了一眼镜子。

当然了,这就是对待朋友最好的方法,让你的助理接他去你家,而你要忙工作。

你完全没必要为此感到不安愧疚,因为你们一点暧昧关系都没有。

余逢春笑了一下:“好哦。”

邵逾白:“……”

电话挂断了。

邵逾白对着黑屏的手机愣了一会儿。

一种奇妙的直觉告诉他,余逢春刚才在不高兴,但究竟为什么不高兴,邵逾白毫无头绪。

可能是觉得自己刚才态度不好吧。

邵逾白暗暗决定下次打电话的时候语气更和缓些。

……

……

……

车子停在住宅区门口,余逢春隔着老远就看见一个目测比他家门还高的壮汉穿着黑西装走下车,肩膀宽厚、臂膀有力,仿佛可以把墙掏穿。

他看见了余逢春,双开门冰箱似的肩膀微微一动,抬起手和他打招呼。

“是江先生吧?”壮汉粗着嗓子说,“我姓赵,您叫我声小赵就好。我们老板让我来接你。”

余逢春:“……”

他不得已的仰起头,注视着壮汉强而有力的下巴。

邵逾白是多怕死,找了这么个保镖。

看体型,十个余逢春加一起,也不够他一个人打的。

“你好,赵哥。”

余逢春特别有礼貌地和他问好,“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先等等。”

赵哥手一伸,让余逢春坐上车,接着他站在原地,四处查看。

余逢春隔着玻璃看他的动作,注意到他的左手背上有条疤,看走势和撕裂程度,不是寻常利器造成。

且赵哥的视线落点非常专业,一看就是在找有没有偷拍或者跟踪的可疑人物。

检查完以后,赵哥坐回副驾驶上,回头跟余逢春解释道:“您别介意,最近老板身边总是出现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人。”

“怎么个莫名其妙法?”

赵哥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斟酌用词。

“反正就是挺莫名其妙的,”他说,“跟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

余逢春:“……”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名,但是不能确定。

赵哥也不能多说,于是两人一路沉默,赶在天黑之前,把余逢春送到了邵逾白位于市中心的房子。

赵哥亲自带着他进了电梯,走到门前,一路上仍然非常警惕,好像担心某个拐角会突然冒出个东西缠上他俩。

被他弄得,余逢春也跟着紧张兮兮。

等走到门口,赵哥敲了两下门,邵逾白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羊绒衫推开门,看见余逢春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

“请进。”他说。

余逢春迈步走进去,接着又停在门口,望向干净洁白的地砖,想着要不要换双拖鞋。

用不着他开口,邵逾白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着自己下属的面,这位身价千亿的大老板毫不介意地半跪下去,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刚买来的羊绒拖鞋,放在余逢春脚边。

他仰头去看余逢春的脸,期待着他的反应。

拖鞋是浅蓝色,鞋尖上还点缀了异常可爱的云朵造型。

就算赵哥都能看出来,这双拖鞋挺好,但是和余逢春今天精心打扮的造型很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