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逢春没有回应,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片刻后,他再睁开眼,一抹白光从眼中划过。
“走吧。”
……
邵逾白的房间楼层很高,一路上,除了工作人员,余逢春一个病人都没遇见。
在护士站工作的两名护士看着年纪都不大,最多四十,余逢春路过的时候还专门停下,翻了翻访客记录。
那两名值班的护士完全没感觉到他的存在,聊着这层楼发生的各种八卦,还顺便谈起了那位刚被送进来的、长得挺俊的病人。
小护士有点春心萌动,但年纪大点那个护士知道邵逾白是谁,劝她收了心。
“这种身份的病人,你拿捏不住,”她小声说,“而且看到那个刚才跟着来的人了吗?”
小护士道:“就是那个又哭又叫的?”
都不用说名字,余逢春一听就是安晓。
“对,”大护士说,“他是个疗愈师。”
不必多说,小护士马上明白了。
一个进出都让疗愈师跟着的人,要么身体有问题,要么精神有问题,总之不是良配。
“……”
余逢春听她俩聊了一会儿,等话题跟邵逾白没关系了,便放下访客记录,朝着病房走去。
守在门口的保镖为他打开门,眼神混沌,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余逢春就这么顺顺利利地走了进去。
……
医院高级病房的规格接近于酒店的总统套房,宽阔舒适,又带着医院特有的、无论如何都去不掉的消毒药水味。
地毯很柔软,踩上去几乎不会发出声音。
绕过一盏装饰用的立式灯,余逢春走到最大的那间房的门口,旋转门把手,打开一条缝。
房间里只有医用仪器散发出的稳定亮光,邵逾白还在昏迷。
余逢春松了口气,迈步走进去,小心翼翼地停在床头。
窗帘半开,月光水一样洒进房间,照亮了邵逾白的半张脸。
他和余逢春记忆里没什么分别,如果一定要比较,大概就是多了手指那么些的疲惫和苍白,即使昏迷,仍然洗不掉。
为防止再次出现上个世界的意外,余逢春:“检测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0166响起“叮”的一声:[请宿主保持皮肤接触!]
余逢春二话没说,把手放到邵逾白侧脸上,很轻佻地屈起手指,用指背蹭蹭他的嘴唇。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就是在耍流氓。
但是既然没人看见,那就不算。
[……预计三十秒。]
提示音过后,系统陷入沉默。
余逢春一个人站在床边,摸完嘴唇以后不过瘾,又继续往上摸。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余逢春一定非常吃邵逾白的颜。
上个世界的时候,邵逾白把他锁床上,夜夜笙歌,余逢春好几次真的要发火了,结果一看到这张脸,心里的火气就降下去许多。
谈恋爱的时候有张好看的脸,很方便得寸进尺。
嘴唇过后,就是鼻梁。
手指的触碰过于轻柔,像蝴蝶振翅前的轻轻一点。房间里太安静,夜风吹不来,唯一的声响就是仪器运作的些微噪音,和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当余逢春的手指从鼻梁移动到眼角时,一阵轻微的震颤,忽然从指腹下传来。
余逢春来不及反应,就对上了邵逾白睁开的眼睛。
本该昏迷一夜的人竟然在这时候醒了。
余逢春本能地想后退,可还没来得及动作,点在人家眼角上的手就被抓住。
“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