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在后面听清的秦泽又是一惊。

他不是末城本地人,但听人提起过,余家确实是有两个孩子,小的那个是余柯,大的那个叫余逢春,三年前死了。

如果眼前这个被会所老板送来的男妓就是余逢春的话,那底下的弯绕暗流可太多了。

世家大族的密辛,外人不该乱听。

直觉现在应该离开,秦泽没有犹豫,连去心上人面前刷存在感都不想了,转身就要走。

然而刚迈出一步,就被余逢春喊住。

“等等!”

秦泽转回身,正好看到余逢春不耐烦地挥开余柯的手,伸手够到桌子上的手提箱,拨开锁扣将它打开。

箱子里装着一摞摞的美金,最顶上一层还放了许多金条。

这应该是余柯在不惊动他人的前提下,二十分钟内能筹到的最多现金。

难怪重成这样。

“说了要给你两倍,”余逢春捂着嘴咳嗽一声,点点那堆现金,说,“拿走吧。”

秦泽这时候拿了才是真的傻。

感受着余柯同样投来的视线,他想了一下,缓步走到桌前,只抽了一张折好,放进胸前口袋里。

“够了,”他说。“二位,我还有事,之后再见。”

余柯对着他感激地笑,一双明亮的眼中,尽是秦泽的身影。

秦泽满意极了,然而刚往上看,就对上余逢春讽刺的眼神。

他脸上的表情淡下去,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

房间门再度合拢,这次连走廊外的音乐都听不见了,寂静笼罩。

余逢春再次甩开余柯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放在他膝盖上的手。

余柯笑着问:“三年不见,大哥怎么这么生分?”

“想看我腿上的疤,可以直接说,不用一个劲的摸来摸去。”

余逢春左边膝盖上有一条长且深的疤,来自年少时的一场意外。很少有人知道。余柯半跪在他面前不是因为兄弟情深,而是想确定这个坐在包间里的人真的是余逢春。

见自己用意被拆穿,余柯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他的声音低下去,看着余逢春的眼神里带着委屈。“大哥三年没回来了……”

余逢春可不吃他这套,直接问:“确认完了吗?”

余柯低低“嗯”了一声,仍然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样子。

余逢春说:“那扶我起来。”

他现在基本不觉得难受了,但浑身无力,身上像是被水洗过,浑身湿漉漉的。

余柯自然也能看清他的不适,没再言语,托住余逢春的胳膊,帮他站起身。

“大哥有地方去吗?”他问。

余逢春摇头,把大部分重量都交给余柯,任由他半拖半抱着带自己往外走,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抓起装着0166的玻璃杯。

“既然如此,先住我那里吧。”余柯说。

“你那里?”

“是,有空房间。大哥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自己装修。”

余逢春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

离开会所,余柯把他扶上一辆已在门口等候的梅赛德斯。

开车的也是老熟人。

见他坐上来,司机从后视镜上看了一眼,不冷不淡地问好:“大少爷。”

余逢春也扯出个笑:“好久不见啊小齐!”

被他称作小齐的男人,闻言脸色一黑,显然不喜欢这个称呼,又无法反驳,只能调转视线,不再看。

车里冷气开的很足,余逢春穿得薄,又出了很多汗,刚坐上车就被冷得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