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就非常好办了。
余逢春清清嗓子,手指在床单纹样上胡乱滑动。
“自古,争皇位就靠两样。”
他举起两根手指。
“一是人,二是钱。”
“只要这两样齐全,再难的险关也有攻克的一日,再高的皇位也能爬上去,可如果再往细了说,靠的无非就是人。”
胸口忽然闷痛一下,余逢春叹了口气,忍住,继续说:“只要手里有人,别人的粮食也能抢过来自己吃,别人的钱也能抢过来自己花。”
“而在如今的京城里,邵逾白就是那个手里有人的人。”
顾佑虽然有权有势,但他的势力在江南,京城还是邵逾白说了算。
若没有细致的谋划,凭他和万朝玉,想名正言顺地争得皇位,难上加难。
确定0166理解后,余逢春轻声说:“所以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
卫贤为什么会叛变?
是一早便怀有异心,还是之后的某天忽然被策反?
这个答案大概就藏在0166还未勘察结束的资料中。
……
到了卯时,下了一夜的大雨隐隐有减缓之势,余逢春撩开挡在窗前的布帘,看到天边显现的清亮白光。
明处的邵和军只有三两个,暗处藏了不知道有多少,0166检测后给出的答案是,如今的皇宫被围得像铁桶。
半个时辰前,宣旨完毕的陈和回来禀报,说又逮着两个藏在水车里想混出去的。
余逢春照旧让陈和把他们捆起来关好。
此时天光熹微,余逢春熬了一夜却没多少困倦,盯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看了许久,等衣衫上都沾满雨水的潮气和凉意,才关上窗户,踱步到榻前。
邵逾白还在昏睡中,气色比之前好上一些。
仍旧惨白的脸上,只有一块红痕,隐隐肿起,那是余逢春之前巴掌落地的地方。
盯着那块红痕,手掌自动回忆起那一巴掌带来的些微痛感,余逢春陷入沉思。
这时,脑海里的系统忽然发出叮的一声。
[检索结果出来了。]
余逢春神色一凌,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
“怎么样?”
来到自己擅长的领域,0166说话的语气都平稳很多,更像一块没有感情的新生系统。
[我将邵和军搜寻到的卫贤的资料与世界内部数据流中进行对比,发现基本没有偏差,但有一点,邵和军遗漏了。]
余逢春问:“什么?”
0166卖了个关子:[你记得多少卫贤的来历?]
余逢春皱眉回忆:“嗯……他是河阳人,生母姓杨,家中祖父母均在,但父亲在他未出世前就死了……”
[在邵和军的档案中,卫贤的父亲不是死了,而是查无此人。]
“什么意思?”
[他是他母亲与人私通生下来的。]
“……”
[而我对比过世界数据流发现,在那个时候,最有可能与他母亲是私通的,是一名士兵,准确的说,是一名军官。]
[而在他出生的十个月前,只有一队军队路过河阳,去北边剿灭流匪。]
余逢春倏地想起什么。
他语气艰难地by郁阎。开口:“你别告诉我,卫贤的亲爹是顾佑。”
[恭喜你,我正想这么说的。]
0166毫无波澜地为他鼓掌。
余逢春天都要塌了,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想卫贤是不是有苦衷,或者被人逼迫,却万万没想到卫贤实际上是在为他的亲爹办事。
身子里摇晃两下,余逢春坐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