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阉人,但卫贤发育很好,身量修长肌肉匀称,有一种很冷淡的英俊,站在远处也是翩翩公子,光靠一张脸就能让少女动心的类型。

陈和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卫贤是他的徒弟,自然也跟着学的圆满周到。

余逢春万万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

“卫公公……”

卫贤打断他。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你就是个唱戏的。”他说,神色在夜风中冷漠异常,“陛下在你身上找别人的影子。”

“……”

余逢春哑口无言,不知道他要发什么疯。

卫贤显然是气急了,没了理智,所以才说出这些话。

可这是余逢春和邵逾白之间的事,他为什么会生气?连陈和都看得开……

余逢春本能去瞧卫贤的神色变化,想找到嫉妒怨恨或别的什么,可找了一圈又一圈,唯一显露出来的,只有一层藏得极深的爱欲,转瞬即逝。

这层爱欲当然不可能是给江秋的。

意识到什么,余逢春急忙低下头,不停回想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死的那一年,卫贤才多大?

另一边,吹了一路夜风,卫贤也冷静下来。

低头轻笑一声,仿佛是个嘲笑,笑完以后,卫贤重新端正神情,又变回了那个冷淡刻薄的卫公公。

“算了,皇上高兴就好。”他说,“其他人算什么呀?”

话虽如此,可那层厚重的爱欲混着怨怼,仍死死凝结在他的眼底。

……

和昨夜一样,为了给余逢春制造机会,陈和已经将内殿寝宫的下人全部遣散。

陈和是个人精,既然昨夜的自作主张没被斥责,那就说明皇上其实很满意,大胆继续就好。

余逢春进殿之前先把披风脱下,心里琢磨着以后都不要再穿了。

刚走进寝宫,余逢春就听到邵逾白在咳嗽,咳的死去活来,微弱的血腥气飘进鼻腔,余逢春的喉咙也跟着发疼。

他没有立即过去,而是备好温水手帕,等咳嗽声微弱下来,余逢春才缓缓走近,蹲坐在床前。

“水。”

他只说了一个字,可邵逾白马上听出来人是谁,半撑起身,撩开帷幔望出来。

许是因为刚才咳嗽太过剧烈,丝绸做的白色单衣朝旁边歪去,露出大片紧实胸膛,肤色白皙、肌肉分明,很勾人眼睛。

余逢春看了两眼,然后又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将碗盏递过去。

邵逾白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低头喝水时姿势变动,露得更多了。

余逢春:……

忍了两秒钟,还是没忍住,余逢春放下托盘,单膝跪在床上,两只手伸过去,相当利索干脆地替邵逾白把扣子系上,就差直接系到脖子。

邵逾白任由他动作,跟喘不上气一样,呼吸急促,胸膛上的温热皮肤几次与余逢春的指尖接触,仿佛有火在烧。

余逢春憋着口气,系完扣子以后拿走碗盏,又将手帕递过去,仍然坐在床上,不准备再挪动。

看着邵逾白擦拭过嘴边的血迹,余逢春轻声道:“……陛下今日劳费心神,要早休息。”

邵逾白倚在床头,闻言瞅了他一眼。

“寡人倒是想休息,可惜有个不知好歹的老头,把宫人全都撤下去了,寡人想喝口水都没法。”

这话就是在刺挠陈和,余逢春半点没觉得跟自己有关系。

他壮着胆子道:“皇上若是嫌没人伺候,为何不找妃嫔侍寝?”

邵逾白又看他,语气不明:“是有人请你这么问的,还是你自己想这么问的?”

“是草民自己想问的。”余逢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