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聿知道他在问什么,嘴角一提:“不是我确定,而是你自己要想办法确定。”

把两人送出门再回来,陆时聿径直去了楼上。

床上的人还在睡,但却把毯子蒙过了头顶,想来应该是被方以柠喊得烦了。

他走过去,把毯子轻轻往下拉,看见露出的眉心有轻褶,他用指腹来回抚了两下。

谁知刚一收回手,就听她笑出了“咯咯”声,裹在笑声里的还有三个字:“我愿意。”

陆时聿垂眸轻笑一声。

该不会是梦到了婚礼?

被他猜对了,江棠梨做了一夜有关于婚礼的梦。

也不能说一夜,因为她是从后半夜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电话打给方以柠的时候,方以柠刚好把手机从飞行模式调了回来。

以为她是问她早上去她家的事,结果却听

“我问你啊,举办婚礼的场地,除了酒店、教堂、庄园城堡这些,还有哪些?”

把方以柠问得反应了好几秒:“你问我还不如问百度呢。”

江棠梨也不是没上网查过,可给出的答案除了这些也没其他特别的了,当然,也有旅行结婚,但江棠梨觉得陆时聿不会。

她“哎呀”一声,“你不是鬼点子多吗,帮我想想。”

“等等,”方以柠听得云里雾里:“是陆时聿让你拿主意选婚礼的地方,还是说他已经选好了,但不告诉你”

“是我不让他告诉我!”

这是什么思维逻辑?

大脑空白两秒后,方以柠恍然大悟:“你是想让我问楼昭?”

“谁让你问那家伙”

话说到这里突然止住,江棠梨眼角一点点眯出警觉:“你现在在哪?”

“京市啊!”

江棠梨陡然又坐正:“京市?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就刚刚,刚一下飞机,你电话就打来了。”

“你”

“别说我没跟你打招呼啊,”方以柠知道她要说什么:“我早上去找过你,是你没起床。”

“那你不”

“也别说我没喊你,我喊了,但是某人咯咯傻笑,我可没有打扰人做春梦的癖好。”

江棠梨顿时红了脸:“谁做春梦了!”

她就是梦到了

想起梦里的画面,江棠梨眼底突然霍亮,“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

见她从楼上下来就风一阵地往外跑,李管家追上去:“太太,您不吃午饭了吗?”

江棠梨头也不回:“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再吃。”

昨天江棠梨被酒吧的外立面震撼到都没有来及细看,今天再一次站在悬浮着立体星图投影的正门前,她想起陆时聿当初说的那句话

“不知把江小姐的酒吧打造成沁江路的地标性建筑怎么样?”

当时她听了很是怀疑,觉得他在说空话,是在给她甜头。

现在她相信了,不止相信,她甚至确信,被她亲手设计的这座彷如被时间锈蚀的机械巨兽一定会成为沁江路的地标性建筑。

难道不是吗?

铆接的青铜装甲板自地面向上生长出铜绿色锈斑,十二米高的曲面玻璃幕墙却在锈迹中裂变出纯净的冰蓝光芒,如同巨兽脊背上插满发光的水晶鳞片。

曲面玻璃并非静止,纳米粒子会持续重构透明度。晴天时整栋建筑通透如蓝色冰山,雨夜则泛起血管状的猩红光脉。

每层外延的悬浮露台被粗粝的蒸汽朋克齿轮托举,直径两米的铸铁齿轮组在阳光中缓缓自转,锈红色齿牙间渗出幽蓝的冷凝液。

而三楼飞艇悬台上方,流体玻璃凝结成巨型威士忌杯的形态,琥珀色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