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拉远,一群妇人挑着担子给在田间劳作的丁壮送来饭食,身旁的稚子也很听话,抱着壶装的汤汤水水和母亲一起,麦田里的男人毫无所觉,或者是根本不暇抬头,仍旧挥汗如雨,旁白里男声响起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达官贵人们悄悄松了口气,还好,看来不是要骂他们。

东晋。

陶渊明对这几句诗大为激赏:“造语平淡,浅切通俗,直写田家劳作之景,清新而有逸趣,实是好句!”

他虽然不通稼穑之术,但到底是躬耕陇亩之人,对诗里描写的场景感到非常亲切。不过,陶渊明看了看水镜里的画面,不觉又有点苦恼。

人家怎么收成那么好呢?小麦覆陇黄,对比一下他的: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陶渊明忧伤了,他决定,今晚就去找邻曲的老农,好好请教一下种庄稼的窍门。

水镜里的男声继续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陶渊明没忍住叹了一口气,去岁他在西田收割早稻时,和田间的老农有过一些短暂的交谈,从一年春至耕忙,到年末堪堪获得一家口粮;从清晨下地干活,到夜晚披着露水荷担回家,怎么不是辛苦呢?

“田家岂不苦,弗获辞此难。若是再赶上县尉催税,便是更无活路了。”

他这样想着,就听到水镜里的男声疏忽停止,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抱着孩子跟在割麦人的旁边,左手拿着捡来的麦穗,右手挂一个破烂的竹筐,声音悲切地讲着自己的经历:

“家里的田地为了交税全都变卖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只好靠捡麦穗填饱肚子,聊以度日。”

说着,低低抽噎了两声。一旁的割麦人沉默了,水镜下的众人也沉默了。

陶渊明忽然觉得有几分愧意,他尚有薄田,那农妇一家却毫无立锥之地。

而那些达官贵人也是迅速脸色阴沉,高兴得太早了,还是要骂他们。

这白居易怎么那么讨厌呢?!

太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