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严怀山把手从儿子温度稍高的手心里抽出来,动作流畅地弯腰,径直把严??汌从地上抱进怀里。
严??汌没有挣扎,两条细眉毛用力蹙在一起时看起来挂着一丝淡淡的愁苦,他安静又熟练地将胳膊环在父亲脖颈,短手指因用力抓紧而变成包子拳,把严怀山熨得平直的衣服抓皱。
快要下车的时候,严怀山突然听到一旁坐在安全椅上的儿子问:“妈妈会来吗?”
他顿了一下,不过很短暂。
严怀山脸上的表情十分漠然:“不会。”
严??汌很平静地从小鼻尖里发出一声单音,继续保持着空无表情的脸蛋看着窗外车来人往的酒店大门,好像无论父亲如何回答,都不会让他感到伤心或开心。
严怀山先一步下车,门前等着的泊车童正要打开严??汌一侧的车门,被他拒绝。
车门被严怀山亲手拉开,他垂下眼睛看到儿子已经自行解开了儿童安全座椅的安全带,仰着肉乎乎的软脸颊,黑潼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严??汌今天穿了短西服,两条短腿露在外面垂下去,像半截白色的藕。
比起乖,用冷漠来形容严??汌来得更确切。
严怀山自然地朝他递出一只宽厚的手掌,儿子将绵软的小手轻搭上他手心,从安全椅上跳出来,地面发出“咚”地一声轻响,犹如一只小猪落地。
严老先生回国前被他的主治医生下了最后通牒,恐怕这次回来就要叶落归根。因此他九十生辰办得很大,来了不少政要富商。
与其说是场生日宴,倒更像是一场交谊晚会。
晚宴刚刚开场,年事已大的主角仍在酒店楼上的套房休息。不过他们消息来得灵通,严怀山牵着严??汌前脚进去,后脚就被父亲身边的管家叫住。
Alen一眼先从人群中认出大少爷身边鼓着张圆脸家,像生气河豚一样做出大人脸的孙少爷,才和蔼笑着朝他们走来。
严怀山的脚步顿住,微垂眼看他。
Alen说:“大少爷,老爷叫我带您上去,老爷子刚睡醒。”
他又抬手招来不远处的保镖,神情倒不尴尬,只是向严怀山示意:“他会暂时带着孙少爷的。”
严左行对这个亲孙的厌恶几乎人尽皆知,不过外人大多只以为是严怀山找了来历不明的女人又未婚生下并不让家人满意的孩子,却只有当年目睹严在溪挺着肚皮倒在血水里被紧急送医的几个人才知道严左行真正讨厌这个长孙的原因。
“不用。”严怀山抬了下手,放在严??汌肩头,态度很强硬地看着他。
严怀山一向把儿子保护得很牢,在洋房周围安排了五个保镖例行排查,就连严家人都没有见过严??汌几面。
Alen和他僵持了一会儿,到脸上的笑肌开始抽动,才败下阵来,低头道:“我带您上去。”
电梯里,严??汌动作很轻地扯了下严怀山的手指,问:“爸爸,我们要去哪里?”
“去看太爷爷,”严怀山说。
严??汌没有继续追问的打算。
在他的眼里,他问了,爸爸也回答了,那么他们的对话就完美地结束了,不需要再有任何多余的沟通。
当年严在溪生下兄长长子的事情只有严家几个人知道,其余不相干的人都被暗中封口或处理了。
老爷子那边瞒得很好,他一直以为严??汌是孙子不慎和某个酒家女弄出来的,对严??汌不算上心,但人老了,有了重孙也会念叨两句。
他前段时间回国时就跟严左行提过让严怀山把孩子带回家看看,但严左行寻了借口躲过去,没成想这次还是被严怀山带来了生日宴。
严左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