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山没有继续理他,迈步走到严在溪坐着的床前,抬手摸上他的脸颊。

严在溪把头地重量完全压在他掌心里,好奇地问:“严怀山,半个月后我们要做什么呀?那时候我可以吃薯片吗?”

严怀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嗓音低且沉:“可以。小溪,半个月后,我就可以全线架空爸爸,那时候就不会有人盯着我了。”

他俯身亲吻严在溪柔软的嘴唇:“我买了一座岛,像你说的那样,岛上修了一栋小房子,墙是白色的,屋顶是黄色,玫瑰我没有种,你说你要亲自种它。半个月后我就可以把你转移过去了。”

严在溪用懵懂的目光在他脸上看了半晌,鼓着脸颊吐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避开肚皮,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用很生气的口吻,说:“你不给我吃薯片!”

医生又过来把严在溪的脉搏,严在溪特别生气地从床上跳起来,一边大叫着“只有严怀山可以摸我”,一边扑到医生身上又咬又闹。

医生吓得连滚带爬把他从身上扒下来。

严怀山冷冷扫他一眼,让他先出去。

严在溪流着眼泪,很可怜的样子,气呼呼地坐回床上去,连严怀山说的话也不听了。

严怀山又哄了他几句,才走了出去。

医生看到老板出来,抹了把汗,被严在溪一口咬住的下巴隐隐作痛,他嘶着气吃痛地拧起脸。

“你的手机呢?”严怀山的表情依旧冷漠,看了他一眼。

“在口袋里”医生不明所以摸着口袋的动作冷不丁停住。

严怀山静静地和他对视,语气笃定:“被他拿走了。”

医生这才意识到什么,深吸一口气:“他”

“让人重新买支手机给你,”严怀山神情毫无波动,也并不感到吃惊,他和医生并肩走出去。

严在溪的心脏要跳出来,他额角渗出细小的汗珠,时而紧张地看着闭上的门,快速在按键上拨出一个电话。

“您好,哪位?”严虹的声音悠扬着从听筒传出来。

“二姐!二姐!”严在溪声嘶力竭地朝着电话那头吼叫,他把严虹吓得静了足够长的一段时间,要不是听到严虹呼吸的声音,严在溪会怀疑她挂断了电话。

“小,小溪?!”严虹眼睛都要瞪出来,从椅子上跳起来,身后的佣人也被吓了一跳。

严虹说:“四个月!你去哪里了?我们都找不到你,爸爸还报警了!”

严在溪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看着随时可能会有人进来的门,打断她的话:“二姐,我被大哥关在城西的工地里,你快告诉妈妈,你们快来救我!快一点!他随时可能会把我转移,到时候我就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什么?!!!”

严虹在电话那头叫了很大一声,严在溪不敢多说,得到严虹承诺后匆忙挂了电话。

太久没有和严怀山与医生之外的人说话,严虹的声音现在还在他耳中回荡。

房间里一下变得很安静,静到严在溪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发出剧烈的声响。

他垂着脸,看着手中屏幕莹莹亮起的手机,极其安静地想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次拨通一个电话。

严怀山把医生送出去,又重返工地。

他抬头看了眼这栋宛如巨兽腐烂,露出白骨的钢筋丛林。

建筑工地上尘土飞扬,蒙了一层阴翳。

摩天轮早已伫立在空地上,车厢上封着的塑料布随风飞扬,沙沙响着,如梭织响。

不远处有海浪,发出喧骚的潮鸣。

32 | 32

【他们的灵魂在世间许许多多灵魂中擦肩而过,有灵魂撞到他,把他和哥哥撞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