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严,你在哪里?”赵钱钱忽然冷静地问。

严在溪没反应过来,老实地回答:“还在我家,准备出发去拍照地,怎么了?”

“没事儿,你待着别动,”赵钱钱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严在溪无奈地笑:“钱姐,你别开玩笑了。”

赵钱钱实在无语,翻着白眼骂他:“你他妈也知道开玩笑,一大早叫醒我让我听国际笑话呢,你看看几点了,还不赶紧去上工?”

严在溪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眼时间,被他磨蹭得已经七点过半,他匆匆忙忙挂了电话,往记下的地址赶去。

地址在城西某栋老式居民区的顶楼,房子面积不大,但四面通透,阳光澄亮。

严在溪到的时候女方正坐在镜子前化妆,男方则是紧张地在两天婚前同居的小屋里来回踱步。

他搓了下手,递了根烟给严在溪,严在溪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点,把烟别在耳后。

准新娘娇嗔瞪了准新郎一眼,一边涂着口红,一边骂道:“抽!抽成短命鬼,我可不给你守寡。”

“呸呸呸!”男人认真地往地上啐了三下,自觉理亏,讪笑着走过来拦住她的肩膀:“这不是见人家辛苦一趟,我都戒了好一段时间了,你没发现最近我都不讨烟钱了。”

女人心知肚明,嗔怒也只是警告他不要破戒,柳眉一翘,故作怒容但眉眼带笑地轻轻推他一下。

男人顺杆爬下来,腻在她耳畔讨得一个黏黏糊糊的吻。

“咔嚓!”

相机闪动,发出清脆的响,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两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摄影师在房里,闹了大红脸,猴屁股一样匆忙分开,扭头看向严在溪的方向。

严在溪却没有分出视线,后颈弓垂出不大的弧度,目光炯炯地对上镜头后巴掌大的画框,将他们漫长人生千亿分之一的某一秒恒久地留存。

手指稍抬,又落下。

将这对新婚夫妻同时回望,藏不住笑的画面再次装入镜头。

严在溪看着他们,好像看到了不远的将来里被留下人生一瞬的严怀山与孙俏。

为他人感到幸福,是人类肮脏肉体中产生的最圣洁的欲望。

严在溪并非圣人,没有博大的心胸,他狭窄逼仄的黑暗世界里,只由衷地希望一个人能获得永恒的幸福。

“你们好恩爱,”他笑着收了镜头,对他们说。

女方有些羞涩地拦住男方的手臂,看着他点了下头。男方借由大笑掩盖羞意,两人握着的手更紧了一些。

严在溪开车跟在他们车后,一同前往下一处拍摄地。

这对即将新婚的夫妻一早找先生算好了领证的日子,一定要在某月某日某时某刻踏入民政局大门,又要在某刻让人在本子上敲上那枚红章,才算姻缘美满,幸福余生。

在民政局的红幕布前拍完挂有公证徽章的双人照,严在溪今天的拍摄工作就算结束了,他微笑着告知了对方,选好的照片调整过后会让赵钱钱再进一步联系,随后便准备与对方告别。

年轻夫妻从民政局走出来,严在溪正要挥手,两人被街对面某处空着的平地吸引了目光。

妻子纤细的手指与她刚刚晋升为丈夫的男人紧扣,软声道:“你之前不是说,这里要建一座很大的游乐场。”

严在溪随着男人的目光一同看过去,听男人笑着说:“对啊,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工作狂老总,我们集团的冷面魔君,特意为了未婚妻买了这块地,听项目部的人说今年冬天就要动工了。”

“等来年建完了,我们一家三口来玩。”他目光温柔地抚了下妻子的小腹。

女人嘘他,但柔软的手心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