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他和严怀山都知道,正如兄弟二人再也不会像那时候一样亲密,严在溪也再不会未经允许闯入兄长的房间了。

时间快又长,总是悄无声息地改变着他们,将彼此推向陌生的彼岸。

nico被严怀山轻轻推了一下,停下蹭他小腿的动作,仰着狗脸,用水汪汪的眼睛期期艾艾地目送严怀山离开。

严在溪手里的车钥匙沉了一下,他握了下拳,追出去:“哥!”

走廊里高大挺拔的背影停了下来,严怀山在稍暗的走廊中缓慢转身,他没有完全回过来,侧过半边身体,看向严在溪的视线冷且沉,顶着皮肉挺起的喉结滚动一下:“怎么了?”

严在溪突然嬉笑着抛了个飞吻:“别累着自己,爱你哟。”

严怀山面无表情回过头,径直抬步离开了。

nico在旅行包里翻找出自己的抛接球,衔着一颗红球走到严在溪手边。

严在溪乐呵呵地撸了把nico的狗头,看出他哥今天心情至少还算不错,没在听到那些话后叫他快点找医生有病治病。

他把在nico嘴下摊开手心,沾了点口水的球掉下来,被严在溪用力抛掷出去。

“汪!”

nico兴奋地蹦跶两下,朝着球投远的方向追过去。

袖子撸上去一些,在手腕上的伤痕撞入严在溪视线时,他嘴边的笑意顿失。

严在溪脸色陡然变白,他急忙拉下袖子捂住手臂的皮肤,下意识看了眼早就没有严怀山身影的走廊,心虚地喘着气,不知道哥哥看到没有。

走廊尽头,nico追到了球,长嘴咧地很大,好像一个大笑的顽童,正从沙堆捡出小海星。

严在溪脖子上挂了不重的微单,弯下腰,相机悬在绳子上摆动,他笑着朝nico摆手:“宝贝儿!跑回来!”

nico洋溢着浑身的大金毛,亮着两颗黑黢黢的圆眼睛,好似一颗金灿灿的太阳,迈着欢快的步伐朝他狗突猛进。

严在溪大步跑起来,要nico从后面追上他,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

楼上楼下都跑了个遍,最后严在溪气喘吁吁地在屋外正对着的草坪上躺倒不干。

nico精力旺盛地用牙尖小心咬住他的袖角,扯着主人要他站起来继续你追我赶。

严在溪被太阳晒得心慵意懒,赖在草坪上不动,他拍了拍身旁的空地,说:“nico!过来躺下!”

nico“嗷呜”一声,在嫩绿的草叶上留下肉垫的痕迹,在他身上跳来跳去就是不肯安安静静做一条美男狗。

严在溪想不通,nico这只已经相当于人类五十岁老头儿的老狗体力怎么能这么好?

太阳奇大,喷水器刚停止运作,草地上残留的水珠反射出莹莹的光泽。

严在溪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大敞着纤长的四肢,脸埋进潮湿的草里,对nico的求玩视而不见。

阳光流在后脊,隐隐发烫。

严在溪闭着眼睛,很突然地想起被文铃撞见他偷吻大哥的前一刻。

他赋予作弄意义的吻中,真的只是出于愚顽的报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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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

严在溪试图弄懂他对严怀山的感情。

他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共同生活了近十年的时光,他崇拜大哥,也敬重大哥,甚至可以称得上依赖。

自何琼坠楼那日起,严怀山就占据了严在溪百分之九十九的美好回忆,也支撑起了严在溪全部的生命。

二十岁的某个于他是梦魇,痛苦且漫长的深夜后,无数时刻,严在溪都曾想,没有他哥,或许,不,他一定会死。

但问题又回到正轨。